朱睿卿看书看累了,趴在书案上睡觉了,外头传来的吵嚷声吵醒了他,正是午后,暖阳熏人,不少人白日已换上了薄薄的春衫。
他怕漏馅,故而还穿着厚实的衣裙。
“何事吵嚷?”单手撑着腮,颊边印上了红痕,他另一手捧着茶水,小口小口的饮着,随口问道。
丫头给他送上茶后,站在一侧,听得他问话,愣了愣,道:“后门有个妇人携着一小丫头,说是四夫人的嫂嫂,要是正经亲嫂嫂,怎么前来不知会夫人,怕是哪里来的破落户,打着冒充夫人的名头,打秋风来。”
“嗯……”朱睿卿听着没在意,等放下茶盅,灌下去的茶水冲掉了瞌睡,回过神,忙问:“那妇人可有撒泼?”
“四夫人猜得真准,”丫鬟抱怨道:“护院大哥不让她贸贸然入内,问她有没有牌子,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她便坐在地上撒泼大喊,引得街上不少人围观,差点儿没丢了我们六郎君的脸面。”
“哦,她喊了什么?”
“说是什么‘好你个朱二,一朝富贵,过上好日子,连着亲嫂嫂亲侄女都不认了,你个没良心天杀的混子……’”
“哦,”朱睿卿淡定的吃茶,又让丫鬟继续说。
“‘你吃着老娘的,花着老娘的,老娘和你哥哥白养你十几年了,你个没良心的,用一张狐媚脸魅惑卫家的郎君。怎么,你不害臊的躺在人家身下承欢,是不是心里头不愿意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哐当”一声,茶盅摔落地,满地茶水与茶叶肆意横飞。
朱睿卿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出来,他的好嫂嫂好像忘记了是谁为了身家性命,为了钱财,将他送入卫家的别庄,赶着送他去卫戍床上,讨好他呢!
丫鬟被他的举动吓得战战兢兢,捂住了嘴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敢言语。
“去去去,让人带她来我这里。”朱睿卿蹙眉,思及这儿是卫戍的书房,是他的宝贝地儿,改口:“不用了,让人带她去秋梧院,我去更衣,稍后便来。”
“是。”
朱睿卿去更衣,丫鬟已匆匆小跑去后院,喘着粗气说明情况。
有丫鬟领着朱氏入秋梧院后,有些好事嘴碎的小丫鬟三两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你们说,那泼妇真的是四夫人的亲嫂嫂吗?”
“半斤八两,许是真的。”
“啊?”
“那她嘴中说的没羞没臊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没羞没臊,六郎君宠四夫人,本就是真事儿。哎,你们听说没,六郎君与四夫人洞房花烛夜,听说娘子那声音,叫得老大声了,整个院都是,而且啊,六郎君居然整整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翌日娘子走路姿势都不大对了。”
此话一出,羞红不少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的薄脸皮,脸儿红了,仍继续八卦。
“你们说,郎君与娘子干着羞羞事儿的时候,谁上谁下。”
众所周知,卫六郎身患腿疾,是半个废人。
“许是女上男下,郎君的身子谁不知道,要是郎君在上,许是坚持不了如此久。”
“那可是一个时辰,不知道郎君要了娘子多少次呢!”
小丫头们聊得欢畅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青天白日里偷懒不干活,聚在这里说些什么闲话呢?”泠泠之声,犹如冰泉叮咚作响。
丫鬟们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卫六郎,吓得花容失色,两股战战,齐齐哀声道:“六郎君。”
萍之重复道:“郎君问你们话呢?你们聚在这里,聊些什么,各个春心浮动,面红耳赤。”
丫鬟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咬着唇,可怜巴巴的不敢说话。
六郎君的手段她们是知道的,威慑她们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得了,”卫戍声音淡淡的,吩咐道:“萍之,走。”
萍之瞪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不满的说:“郎君,你再不整治她们,她们都要嘴碎到你的头上来了。”
卫戍白玉无瑕的手转动手腕的佛珠,淡淡道:“没事,她们说的是事实。”
事实?
什么事实!
究竟是卫戍身患腿疾的事实,还是他与朱睿卿行房细节,一夜多少次狼的事实!
萍之没敢问,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为心疼他们郎君。
郎君样样都好,只是……有点儿小缺陷。
“对了,方才她们说,他嫂嫂来了?”
这个他,自然是朱睿卿,萍之明白这个“他”是谁,附和道:“郎君要去秋梧院帮衬一下四夫人吗?萍之听闻丫头们所言,夫人的嫂嫂,说不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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