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袭姜黄圆领袍,窄袖长靿靴,纤瘦的腰肢被束,越发显得风流姿态毕露。乌泱泱墨发未绾,潦草的用绳子束在脑后,大老远一看,便是墨发雪肌,好一个出落得谪仙般的貌美小娘子。
王大成是王婆的大儿子,他早时去了镇子上办事,吃了几碗酒,回来时酒意上了头,与朱睿卿擦肩而过时,见四下无人,不免心猿意马,一把揪住人的衣袖,调戏的话语随口捏来。
“放手——”朱睿卿冷冰冰的说道,十分嫌弃抓住他衣袖的大手,看看那手,混黑,指甲发黄,指缝细间残余黑色的污渍,这一幕让一日没吃饭的摄政王直接酸水涌上来,想要干呕一番。
王大成浑身充斥酒气,他猥琐的笑了笑,咧嘴,露出满口黄牙,凑近朱睿卿,深深的一嗅,闭上眼,满足道:“朱家四娘子,不愧是十里八铺一枝花,好香啊~”
朱睿卿:“……”
回应王大成的是拳头!
朱家二郎这具身子,身高六尺有余,纤细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他与朱家上下每日吃的食物都是一样的简陋随意,身子瘦弱无几两肉,夜里睡觉摄政王侧着睡都觉得硌得慌,偏偏肌肤白净似雪,像个小娘们似的。
亏得王大成此时醉酒,他身量七尺多,高头大马,浑身肌肉,要不是摄政王学过几年武艺,对付普通人,腿脚功夫不在话下。
不然,此番真要阴沟里翻船,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要是被一乡野村夫肆意侮辱,他干脆别立下大誓言,立志夺回他们老朱家的江山,连个小村子都走不出去,还随便许下远大的目标。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洒家知错了……别打了……别打了……”王大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酒意醒了大半。
朱睿卿专挑打人最疼的地方来打,拳拳入肉,舞得拳头虎虎生风,连踢带踹,拳脚齐用,这时候果断抛弃正人君子该有的品行,该怎么样阴狠,便要怎么样来。
王大成求饶?
不好意思,选择性耳聋,没听见!
朱睿卿打得都有点喘,这具娇弱的身子,没有那个命,却有着这个病,动了一下,身子热了起来,热汗从额角淌下来,脸颊红润,面若桃李。
他本想意思意思,教训一下这乡野登徒子,哪里想到,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娘亲乃是媒人王婆,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块儿来,摄政王不好打女人,那么打个七尺壮汉的登徒子,他还是乐意的。
汉子嘴中求饶声喋喋,午后的乡间小路人迹罕见,不过,许是这王大成命好,竟来人了。
朱睿卿耳目灵敏,听见有妇人聊天声音,便收了拳脚,一个闪身,躲到灌木丛里去,眼观鼻鼻观心,静悄悄的躲着。
妇人们的说话声、脚步声渐近。
“你说,那朱家四娘子是不是命好,给她家嫂子卖掉,卖给的人家不是什么穷酸庄稼汉,还是县里面的好人家。”
“可不是,听说是京里面,镇国公府家的外室子。”
“虽说是个外室,可架不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可是镇国公府,想我们这等愚妇,攀都攀不上。”
“四娘子嫁去后,看她那姣好的小脸蛋,不用想都知道是锦衣玉食,好吃好喝的对待她。”
“我听说,那人体弱多病,快死了,四娘子嫁过去是给冲喜的。”
“呔,好歹过上两三天的富贵日子,一块儿死了,也是值得。”
“说得对,说得对……”
夸张的短促的尖叫声传来,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当家的,谁打了你,你怎么成这副猪头模样了?”
妇人扶起倒地,鼻青脸肿的王大成,与妇人一块同行的村妇们你看我我看看你,找了一个借口遁走,省得被这王氏记恨上。
躲在灌木丛中的朱睿卿目送王氏一边温情小意的询问王大成,是谁打了他,一边扶着他起身。
王大成的酒彻底的醒了,他捂着肿如猪头的脸,脑海中一闪而逝一抹瘦弱的影子,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讪讪的撒谎道:“吃了点酒,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在了石头上,就成了这副模样。”
王氏不相信,擦着眼泪再待问。
王大成不满的呵斥一声,王氏噤若寒蝉,不再追问。
此事便告了一段落。
朱睿卿目送王氏夫妻离开,断绝灭口的想法。
杀人于他,在他是摄政王时,不过眨眼之间。
常言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而今,需要小心翼翼,谁让他如今只是个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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