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沣这才拿起那个帕子,抖了抖,簌簌的毒粉往下落,粉末偏白,这手帕也是纱绢,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岳二姑娘你刚刚说奚姑娘害得你姐姐,本官能问问你姐姐是怎么水渍溅到衣袖上的吗?你姐姐又是怎么认识奚姑娘的吗?”
“这……回禀大人,臣女的姐姐当时要够杯子,够到之后不知怎么手就抖了一下,才洒了,可她的帕子竟是忘了带,所以刚好奚姑娘之前途中遇上我们一起过来的比较相熟又坐在一起自然就主动借给了我姐姐,可没想到,她、她包藏祸心。”岳二姑娘呜呜呜哭了起来,捏着帕子哭的好伤心。
葛文沣望着这帕子,“那既然你姐姐的帕子忘了带,为何你不把帕子借给你姐姐?反倒是让外人借?”
“这……臣女……”岳二姑娘刚要说,葛文沣却没让她说出口,“奚姑娘,你来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你主动相交还是她们先过来的?当时是谁邀请你一同来坐的?还有为何当时是你递过去的帕子?”
奚菡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垂着眼:“当时岳大姑娘手抖洒了衣服,又没带换洗的,去摸帕子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掉了,当时她急得不行,当时看她挺急的,也没人给她递,臣女就先入为主以为都没带,我刚好有一个,就递了过去。之后因为沾了污渍,岳大姑娘不好还给臣女,就说改日洗干净了再给臣女。至于怎么认识的,当时臣女与母亲独自走在路上,刚好的遇到两人过来,听岳大姑娘说她们嫡母病了,只能她们过来了,因为没有女眷作陪,所以想跟我们一起。这一点臣女的母亲可以作证。至于坐在一起,也是岳二姑娘提议的。”
她说完岳二姑娘立刻说:“你胡说!你……”
葛文沣却皱眉,他觉得这案子太简单了,简单的仿佛……像是儿戏一般,可偏偏要是没有五皇子那位岳大姑娘差点连命都没了。
“岳二姑娘,你还是从实招来吧,当时本官看过了,你姐姐衣服有一块地方虽然擦干了却留了浅印子,却是在左手边的位置,当时你应该是坐在你姐姐右边吧,当时你姐姐右手端着酒水,若是左边的奚姑娘去撞那就应该偏右。”他说完这一点,得到其他人证实,当时的确是这么坐的,葛文沣继续道:“酒杯里有毒,刚才太医确诊毒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可后来却又在衣袖里发现了这么多的毒粉,太医不明就里,先入为主觉得可能是手帕里的毒掉在了酒杯里,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这么多的毒粉,如果岳大姑娘拿出帕子擦拭的时候不小心吸入毒粉,你觉得她手上身上不会沾到吗?可刚刚本官在杜姑娘救人的时候看过,她两只手上都干干净净的。而当时事发之后,只有你和员外郎大人靠近过,你怎么说?”
这位岳二姑娘垂着眼,“我没有,她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她颠三倒四地说着,可故意抬起头让人看到她眼底的慌张与不安等情绪,更像是心虚。
葛文沣总觉得不太对劲,“你还是从实招来,这毒粉虽然毒性不强却也难得,需要配置,本官只需要让人去查药房购买这些药草的人,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
这岳二姑娘到了这,突然大哭一声,趴在地上,竟像是认了。
葛文沣皱着眉觉得不妥,是因为这事太简单了,就像是儿戏一般,而不远处的谢彦斐抿着唇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他刚才一直在看,也如葛文沣一般知道事情太简单,漏洞太多,仿佛故意只是一开始引着人去认为奚菡杀人,最后再替奚菡洗脱嫌疑,由别人再认罪,奚菡除了中途当了一回受害人之外,并没有任何影响。
谢彦斐脑海里闪过之前奚文骥的异样,他想到某种可能,脸色难看下来:奚文骥为了自己的官运还真是舍得动手啊,只是没想到……这个员外郎也是他们的人。
谢彦斐看向那个听到岳二姑娘承认崩溃的员外郎岳光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随着岳二姑娘认罪并说明原因,理由很简单,因为嫉妒,她之前在牡丹宴上看到六皇子与奚菡私下里见面了,她也欢喜六皇子,她嫉妒奚菡,所以不惜毒害了自己的庶姐来陷害奚菡。
这理由太过疯狂,可证据在那里,岳二姑娘自己也承认了,几乎是立刻被带走了。
谢彦斐面无表情看了不远处的奚文骥一眼,想到之前奚文骥在石黎示好时候脸色的微变,将事情从头至尾疏离一遍,明白这件事到底为何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奚文骥就没打算真的让奚菡背黑锅,之所以这么迂回的让奚菡当了一把“凶手”,不过是想告诉众人奚菡与六皇子有牵扯,奚菡是因为六皇子的原因才被这个岳秋嫉妒上不惜下手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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