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跟潘胜男对了个眼神,相当一致地扔下潘小海跳上了军用的解放卡车。
这架军用车被刷得绿油油的,有些地方还掉了漆,看上去非常有“历史感”。
车子前头有两排相对比较舒适的座位,可惜的是那不可能属于他们。
他们的位置是后面那个敞开式的后厢,一路上该吃尘时吃尘,该吹风时吹风,务必让你从开端开始艰苦。
所幸这年头熬得上大学、特别是考到党校的人就没有不能吃苦的,在其他军区派来的人面前当然不会示弱,都很有秩序地按照一定的间隔站好,并且将年纪最小的潘小海、潘胜男、郑驰乐三人安排在中央。
其实郑驰乐和潘小海都不需要特别照顾,但别人的好意都捧到面前来了,他们要是拒绝反倒有点儿不知好歹。
于是他们都坦然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等看见了密林掩映中的广阔营地,郑驰乐精神一振,整个人都进入一种振奋的状态。
他有预感,这次集训是一次很能磨练人的锻炼。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预感似的,他们一下车就被带到监察处进行逐个审查,不符合要求的携带物都被扣留了。
郑驰乐主动交出自己带来的药箱,乖乖交待:“我叫郑驰乐,前两年已经拿到了行医资格证,这是我带来的药箱,要是有突情况希望能允许我过来取。”
这时候正巧有个身穿政委制服的人在附近,注意到郑驰乐的举动后走了过来。
这“政委”的五官很硬朗,即使是穿着“文官”的衣服也透出一种逼人的英气,看着就是个出身不错的人。可也不知是不是郑驰乐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散出一种不太友善的气息。
郑驰乐卖乖问好:“你好。”
“政委”点点头,接手了检查的职权:“把它打开给我看看。”
郑驰乐虽然不是很喜欢让人摆弄自己的药箱,但想到这是集训,也只好依言照办。
“政委”慢慢地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问明白了用途,挑起其中一批成药说:“这些药没有经过审批,不能留着,我们会处理掉。”
郑驰乐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它们对我来说还有用,可以把它放到一边吗?我保证不在营地里面使用。”
“政委”说:“留着药箱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没有多余的地方帮你保管这些来历不明的药。”
“政委”用的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郑驰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没办法指责,只能看着对方把那批药当成垃圾处理掉。
药箱勉强保下来了,郑驰乐其他东西倒是没被为难,很快就通过了检查。
可他很快就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药箱接受检查的过程中其他人的审查早就通过了。
这次集训的住宿安排方案是“新老混居”,也就是把他们这群新来的家伙放到老兵痞的营房里头借住。
郑驰乐来到营房分配的地点时,住处已经按照先后顺序一间间分了下去,轮到最后的就是最差的一间。
郑驰乐接收到潘小海爱莫能助的目光,却也没太纠结。“前世”他跟着季春来大江南北地跑,再脏再差的环境他都呆过,有时他们师徒俩的医术还没被认可,有些民风比较差劲的地方甚至只挪个牛栏给他们暂住。
这里到底是军营,再差的营房能比牛栏猪棚要糟糕吗?肯定不会。
郑驰乐快步跑到营房那边,找到自己的住处。这营房的位置确实不太美妙,后头就是厨房,油烟时不时地往里熏,卸货、做饭、洗刷都会制造各种各样的噪音,要是浅眠的人肯定很难睡得好。
更要命的是前头再走一段路就是大厕所,风要是往那边吹来的话,那味道可就不太美妙了!
通常被安排到这种营房的,要么是总被欺负的窝囊废,要么就是惹火了上边的刺头。
地不利人不和,郑驰乐已经看见了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艰辛。
可惜他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困难。
郑驰乐推开房门走进去,就看到有几个人在大通铺上或坐或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长相都带着几分狰狞。
听到有人进门后他们转过头盯向门的那边,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和不耐烦。
相由心生这话不一定准,可人的神情、眼神以及遇到新事物时的第一反应,绝对能相对准确地反映出这个人的本性!
郑驰乐虽然被他们盯得浑身毛,却还是站直了腰杆:“我叫郑驰乐,你们可以叫我乐乐,未来一个月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离门最近的一个士兵从床上跳下来,嘿嘿一笑:“当然当然,我叫滕兵,瞧我这名字,天生就是当兵的命!”他边说边走到郑驰乐面前伸出手,“来握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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