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于飞见他有兴趣,也就多说了几句:“这房子还不是那个地主的重要资产,只是人家建在青花乡的小院子而已。”他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右边一间房子的门,“这就是郑乡长你住的地方了,因为郑乡长你是单身,所以安排给你的房子比较小,如果郑乡长不满意可以调换。”
郑驰乐走进去一看,就明白这对于一个人住的地方来说已经不算小了。他搁下行李大致地估算了一下整个房子的空间,转头对丁于飞说:“这哪里是小房子,成,往后我就住这儿了。”
丁于飞说:“那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带郑乡长你去认认路,西村东村都有杂货店,你需要什么都能去买。”
郑驰乐说:“先等等,我过来前听说老书记最近身体不太爽利,丁老哥你能先带我过去看望一下他吗?”
按照常理来说像青花乡这种小地方一般不需要同时设乡长和书记,一个人兼任两职就行了,以前青花乡的丁老书记就是这样的情况。近两年丁老书记身体每况愈下,但后面没有能顶事的人他也不放心,硬是拖着病体手把手地把丁于飞教了出来才提交离职申请。
可惜这个申请不仅久久没批复,还传来了另一个消息:上面准备空降个小毛头下来青花乡。
这刺激太大了,直接让丁老书记猝然病倒,卧病在床。
丁于飞没想到郑驰乐居然连这个情况都摸清了,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丁书记其实就住在郑乡长你隔壁,这是丁书记亲自安排的。不过现在丁书记精神不太好,可能没法跟你说话。”
郑驰乐听出了丁于飞对丁老书记由衷的敬重,心里更为重视这个老书记。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办事上面这一点体现得更为直接,要是能得到老手指点绝对能少走很多弯路!
郑驰乐说:“那我更要去看看老书记了。”
丁于飞见他神色郑重,不像儿戏,点点头说:“那我们这就过去。”
等郑驰乐见到丁老书记,才知道这个老书记身体已经糟糕到什么程度。
这根本不是精神不好,而是身体早就坏到了极限,精神再好也撑不起来!
最明显的就是在薄毯遮盖下的双腿浮肿得厉害,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郑驰乐完全无法想象眼前这人是怎么用这种状况的身体支撑到现在的。
丁于飞见他好像吓到了,心道果然是小毛头。他走上前扶起丁老书记:“书记,这就是新来的郑乡长。”
丁老书记的眼睛还很好使,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郑驰乐。
对上这道带着审视和评判的目光,郑驰乐居然有种回到了郑存汉面前的感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执着、固执又较真的老人。
郑驰乐连忙问好:“丁书记好,我是郑驰乐,今天刚来。”
丁老书记的眼神比丁于飞要老辣,一下子就扫到了郑驰乐沾满泥泞的鞋子。
要把鞋子弄脏到这种程度,应该走了不少路才对。
丁老书记问:“郑乡长是直接来报道的吗?”
郑驰乐没想到丁老书记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回道:“丁书记不要叫我郑乡长,叫我小郑就行了。我确实没直接过来,而是先在我们乡里走了一圈,跟乡里人说了说话。”
丁于飞诧异地看向郑驰乐。
他从姐夫那边听说了郑驰乐中午就已经报道,当然知道郑驰乐是来晚了,但没想过郑驰乐是去做这事儿。
丁老书记却没觉得诧异,虽然他的职位一辈子都只是青花乡的乡委书记,可他年轻时也是出去见识过的说是阅人无数也不为过。
打从瞧见郑驰乐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半大少年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最北部的穷苦地方,确实是想踏踏实实地做点实事。
看出了这一点,丁老书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继续问:“那你有什么收获?”
郑驰乐说:“不敢说有收获,就是了解了一点儿皮毛,比如我们乡里产什么、缺什么、大伙日子过得顺不顺心之类的,还有就是很多人都夸丁老哥做事风风火火,看着就有劲!”他补充,“也有很多人惦记着丁书记您哪!”
丁老书记人老成精,哪会不明白郑驰乐这是在抛出橄榄枝。
他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大丁,你得好好协助郑乡长的各项工作,我这把老骨头眼看是不行了,往后乡里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他抓起丁于飞的手,又抓住郑驰乐的手,然后把他俩的手搭在一块,“你们握个手,往后要同心协力地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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