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说:“帮我来一次。”
周愿犹豫了。
其他人则连犹豫都不需要,直接开骂:“你是什么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帮你搞什么悬灸!”
郑驰乐摘下雨衣的帽子,露出了脸:“我是郑驰乐,目前还兼着延松卫生局的局长。”他抬起头诘问,“你们是什么人?是医生吗?有行医资格证吗?”
他的语气很严肃,其他人都是一滞。
郑驰乐说:“如果你们要帮忙,那当然是好的,我们很感激你,但请按规矩来,做好支援登记,听从周医生的安排这样才能保证办事效率,就算是在首都也得遵循这个规则。如果你们只是来骂人兼指手画脚,那么我得请你们离开,因为你们并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只会扰乱周医生的正常发挥。”
为首的老人指着郑驰乐的鼻子说:“你……你……”
你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郑驰乐已经让周愿去准备悬灸的工具。
其实悬灸是最方便也最快捷的,不需要任何辅助工具,只需要医生把握好经脉穴位隔空灸一灸就好,这也是郑驰乐选这个办法的原因。
周愿也很配合,马上就把东西准备好,利索地帮郑驰乐驱寒。
等他们忙活完,其他人也回过味来。
郑驰乐的名声他们都听说过,只是没见过几次,心里总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人家连夜赶了进来,于情于理他们都没道理再指责什么。
之所以数落周愿也是因为周愿不顶事,没能扼住病情的蔓延。
归根到底还是为村里的孩子们着急。
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达成了一致。
为首的老人走上前说:“把登记表拿来,我们填,听郑局长你调配。”这话里的意思是依然对周愿不信任。
周愿能考上首都医学院,自然也是天之骄子,在下乡之前也是相当骄傲的。这会儿被人当面这么瞧轻,他脸都憋红了,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自己没把事情做好,怨不得别人责怪。
郑驰乐一看就知道周愿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对白家村的人说:“还是由周医生负责吧,我不一定能跟进到最后,到时候要转手还更麻烦。周医生是首都医学院的高材生,医术和能力都不会差,你们一定要相信他才行。你们应该也给人治过病,肯定明白患者、患者家属不合作的时候有多难办,由谁领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上下一心上下一心效率才会出来。”
相比一开始的强硬,郑驰乐这会儿的语气更多的是商量,和气得很。
前后一对比,这番话就顺耳多了,其他人顿时没了意见。
卫生站一下子安静下来。
郑驰乐向周愿跟进目前的情况。
由于一开始出现病征时患者没注意,还跟宿舍里的其他人非常亲近,这就导致病势扩散开了。
这病来得又快又急,传染得也又快又急,白家村小学居然有近三十个患者,而且其中几个是其他村的,已经回家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其他村。
郑驰乐越听脸色越凝重,这确实是周愿的疏忽。
每个月的重头工作就是传染病的防治,结果居然还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责任太难背了事关那么多人的健康,也没有人背得起。
看来对这批刚上路的新手还是不能太放心。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责任的时候。
郑驰乐对白家村的人说:“你们村里得先派人去把回了家的患者那边做做工作,找他们的卫生站配合好。去的人要找几个心细点儿的,因为还要问问有没有跟患者密切接触过的人,交待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以免病情扩散。村里有影印机吧?”
白家村的人说:“学校那里有,平时印试卷用的。”
郑驰乐说:“好,那我把应急方案写出来,你们找人影印几分,然后叫人带去附近的村子。夜路不好走,但这事儿不能耽搁。”
众人点头。
郑驰乐对周愿说:“走,我们去患者家里看看。有空置的药箱吗?给我一个,我准备点东西。”
周愿点点头:“有!”
郑驰乐把药箱里面的家当准备好以后就跟周愿商量起具体的应对方案,周愿工作展不开是因为白家村有些排外,而他这人脸皮又薄,受了几次挤兑之后就缩了,没人找上门他也不会出去溜达。
郑驰乐明白周愿的心理。
从首都到穷山窝的落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快适应过来,至少周愿就还没适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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