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说:“那好,林叔!”
林良生常年跟项目打交道,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当下就给郑驰乐提了不少意见。
郑驰乐边听边记,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夜深。
郑驰乐想到明天还得处理县里的事务,站起来道别:“林叔我该回去了。”
林良生知道郑驰乐那边的事也很要紧,也不多留。他也站起来说:“这么晚恐怕找不到车,要不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去吧?”
郑驰乐说:“不用了,一来一回林叔你会很累,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有时候我也是这么晚回隽水,找车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林良生说:“那好。”
他送郑驰乐出到门口,微微一怔。
因为他看到门口停着辆价值不菲的小轿车,黑色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看上去华贵又庄重。
林良生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说:“好像是爱德华先生的车。”
似乎是为了印证郑驰乐的话,那辆轿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阿尔菲爱德华笑着探出头来跟郑驰乐两人打招呼:“林部长,郑书记,你们好。”
林良生其实也想到了这位贵客身上,除了那种级别的外宾,这种车根本不会出现在沧浪!
他可以断定阿尔菲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那就只有……
郑驰乐接收到林良生的目光,点点头说:“我去问问。”
阿尔菲直言不讳:“我的人意外看到你来了这边,而且好像没再出来过,所以我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你。”
郑驰乐挑挑眉,说道:“等我?”
阿尔菲说:“我想起你是为我而来的,居然没把你送回去,实在是我的失误。郑书记,请让我弥补一下我的过错,上车吧。”
郑驰乐不是矫情的人,闻言爽快地答应:“那我就先谢谢爱德华先生了。”
阿尔菲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郑驰乐笑了笑,没再接话,他挥手向林良生道别,钻进了车里。
林良生看着那辆载着郑驰乐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一时有些怔神。
郑驰乐真是个到哪儿都很吃得开的人,就像林小雅的父亲一样。跟郑驰乐接触越多,这种感觉就越明晰。
想到因为车祸而早逝的老友,林良生不免有些唏嘘。
少年时许下的雄心壮志,到如今都消磨得差不多了,死的死,变的变,时光还真是谁都没放过。
原以为自己就要混日子到退休,没想到会凭空出现这么个青年人。
他充满朝气、充满干劲,像个太阳一样,吸拢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面孔,怎么能让他视若无睹。
林良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屋里。林小雅作业做到一半就趴在那儿睡着了,睡颜跟他那位英年早逝的老友十分相像,老友夫妻俩在车祸发生时拼了命保护了还只是个婴儿的林小雅。
他赶到现场时听到别人说大家原本以为没有人活着了,在那堆几乎被撞成废品的小轿车残骸里突然就传出阵阵嘹亮的哭叫声。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又喜又悲,喜的是至少有人生还,悲的是这个生还的婴儿正被母亲以最安全的姿势保护着,直到死去都没有松开过手。
林良生将林小雅抱回她的房间里,一个人走到书房。
他拿起书桌上摆着的照片看了许久,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死的死,变的变,岁月真是不饶人。
而另一边,郑驰乐还在回隽水的路上。
阿尔菲看起来有些疲惫,跟郑驰乐说了一会儿话后就睡着了。
郑驰乐也不在意,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一沉,转头一看,原来是阿尔菲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依然熟睡。
郑驰乐见阿尔菲满脸疲惫,没忍心叫醒他,只是稍稍调整姿态让阿尔菲靠得舒服一点。
车子前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看到了几乎已经漆黑一片的隽水县。
郑驰乐朝负责开车的男人说:“大哥你在这里停车就好,我自己走回去,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应声停下。
郑驰乐推了推阿尔菲,将阿尔菲叫醒。
阿尔菲睁开眼睛后才意识到自己靠着郑驰乐睡了一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累。”
郑驰乐笑笑说:“没关系,大家都有过特别想睡的时候。”
阿尔菲说:“你这是要回去了?”
郑驰乐点点头:“没错,时间不早了,爱德华先生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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