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立说:“留在这里挑战不是更大吗?”
郑驰乐说:“这是场狂风暴雨,我不一定能站得稳。”
贾立坐在一边叹气:“说到底,你这人就是心软,心太软。鲁邦彦那老家伙在那种节骨眼上跟你提,你哪能拒绝?都是些老狐狸!真不要脸!”他看了郑驰乐一眼,“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边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把好关的。”
郑驰乐听出贾立是真心维护自己,上前给了贾立一个拥抱:“放心,科教文卫不吃香,那就让它吃香起来。华夏之星的事情记得吗?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科教文卫跟不上,经济也很容易栽跟头!这一块才是我们最应该重视的地方,经济的发展计在眼前,科教文卫的发展计在百年,现在把底子打好了,以后的步子才能迈得更快。”
贾立又不甘心了:“可是没有眼前看得到的成效,谁会记得现在打底子的人?”
郑驰乐说:“贾哥,你走这条路是为了让谁记住你吗?”
贾立一怔,对上郑驰乐那双平静又认真的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别看郑驰乐喊他一声“贾哥”,有时候他总是莫名地觉得眼前的郑驰乐比他成熟至少思想比他成熟。很多他认为吃亏的事情、很多他认为不甘心的事情、很多他认为办不到的事情,在郑驰乐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郑驰乐甚至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他眼里只看得前行的路,很少会懊悔自己错过了什么机会、自己做错了什么选择。
贾立早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但从结识郑驰乐之后,他就找到了方向。所以郑驰乐进延松他跟着进、郑驰乐来奉泰他跟着来,只要有郑驰乐在,似乎就永远都不会迷途。
郑驰乐一路走过来做的那么多事,自然不是为了被谁记住。
初衷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了,既然郑驰乐要做开路的傻子,他也不介意紧跟郑驰乐的脚步往前走。
贾立说:“成,你尽管去,沧浪这边我会扛着。”
郑驰乐按着贾立的肩膀,跟他相视一笑。
郑驰乐到省会,最高兴的自然是佳佳。
严民裕调到奉泰之后就成了奉泰的二把手,他跟贺正秋本来是两个空降军,偏偏他们都有着过人的好名声,几年下来他们在省委说话基本就是一锤定音了。
严民裕资历比贺正秋老,贺正秋相当尊敬,私底下一见面就喊一声“严老哥”。
严民裕在奉泰反倒更少制肘。
知道郑驰乐被调进省卫生厅后,本来就住在机关宿舍的严民裕让人把旁边的空宿舍清了出来让郑驰乐住进去。
佳佳一直住在严家跟严老爷子学画,郑驰乐一来她就搬到了隔壁,兴冲冲地布置房子。
跟严民裕成了邻居,郑驰乐自然少不了去串门。
报到完的当天晚上,郑驰乐就在严民裕家吃饭。
郑驰乐问:“严叔你儿子似乎也在奉泰?”
严民裕点点头说:“他从小就是个惹事精,我早把他塞进军校让人管教去了,今年刚好也分到奉泰这边来了。他在家的时间少,你们也没机会见面。”
佳佳举手发言:“我见过成川哥哥好几遍!”
郑驰乐见小女孩儿一脸兴奋,不由笑了:“长得帅不帅气?”
佳佳说:“很帅!”
严民裕说:“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没人能治,不过也就对佳佳没辙,这两个人一凑堆,连老头他都头疼。”
佳佳气鼓鼓地反驳:“才不是!我可不会惹严爷爷生气!”
严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只是帮着你成川哥哥干坏事!”
郑驰乐见严老爷子和严民裕把佳佳当亲生的来疼,心里也有点欣慰。他虽然疼佳佳,但他要忙的事情也多,再怎么抽出时间来也没法一直陪伴佳佳成长。连他都这样了,关振远跟郑彤想必更加做不到。
郑驰乐满含感激地看向严老爷子:“这些年多亏了严爷爷您教着佳佳。”
严老爷子向来疼爱后辈,而且郑驰乐这个年轻人他一直非常看好,听到这话后他心里有些叹息。当初在灯会时见到郑驰乐,他就知道郑驰乐跟他儿子一样,眼里整天想着的都是正事。
严民裕在他这个父亲面前不怎么藏事,所以严民裕为什么毅然离开首都、严民裕为什么叶仲荣闹得那么不愉快,严老爷子也都清清楚楚。
这会儿听到郑驰乐俨然以佳佳的长辈自居,严老爷子更为他心疼。
严老爷子记得从第一次见面时郑驰乐摆出的就是这样的姿态不,不仅仅是姿态,郑驰乐是真的把自己放在那样的位置上。他像是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别人关怀爱护,反而天生就知道怎么关怀爱护别人,对于佳佳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女”、实际上的妹妹,他从来没有半点艳羡或不甘,直接就接受了自己是“舅舅”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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