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胜男在潘明理看不见的角度朝郑驰乐竖起两根大拇指,意思是连她一脸满脸凶相的叔叔都敢挑衅,真厉害!
郑驰乐笑眯眯。
革命友谊建立了!
关靖泽本来已经把心思放到正事上,被郑驰乐这么一闹腾又回了笼,他看看郑驰乐,又看看潘胜男,转开头说:“出来这么久,我先回去看书了。”
郑驰乐一愣。
关靖泽已经往外走去。
郑驰乐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潘胜男跑到郑驰乐身边说:“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郑驰乐说:“你怎么知道?”
潘胜男说:“他刚才那模样跟我爸很像!我爸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绷着脸对我妈说‘我去书房’、‘我还有事’。”
郑驰乐:“……”
他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第34章 偷亲
郑驰乐来见季春来一次也不容易,权衡之下他还是没管关靖泽在闹什么别扭,等成钧、潘明理分别和季春来谈完以后就瞅着空跑上前汇报两个“师兄”的学习进展。
听到郑驰乐使的法子,季春来感慨道:“老谭就是这样教你的吧,他那个人最讲究‘踏实’两个字,你跟着他学了多久?”
回想起那个博学多才的老木匠,郑驰乐不无怀念:“三年多,他对我可好了。”
季春来说:“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脾气不怎么好,待人却实诚得很。不过我们也有二三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他去得那么早……”
见季春来脸上难掩伤感,郑驰乐没再题这个话题。他转了话头:“师父您的手稿还有吗?昨天我已经把您给的手稿抄了一份。对了!我还有几个不是很明白的地方!”
季春来说:“说来听听。”
郑驰乐两眼一亮,盘起腿坐在牢房前向季春来讨教起来。
夏天的天气变化莫测,关靖泽回到寝室后没多久就下起了雨。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漫天的雨幕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幼稚的事:他居然嫉妒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儿。
这实在太可笑了,如果郑驰乐真的对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潘胜男有兴趣,那他可以指着那家伙的鼻子骂他禽兽不如!
郑驰乐那家伙别的没有,这点儿底线还是有的。
关靖泽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轻松多了。
等瞧见成钧一行人冒雨跑到了教学楼那边,却没有看见郑驰乐的身影,关靖泽拿起寝室里的两把雨伞往外走。
郑驰乐肯定还在季春来那边。
关靖泽打开伞走进雨里。
这场雨下得有点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冲刷掉盛夏带来的暑热,给人带来阵阵凉意。
关靖泽呼吸着岚山带着木叶清香的空气,整颗心一下子沉静了不少。
关靖泽的生母去得早,跟关振远也不亲,而在首都那边时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幺儿,见了所有人都是礼貌地问好,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真要被提起了顶多也只是被夸一句“虎父无犬子”。因而从小到大他对亲情的渴求从来都不多,“渴望”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因郑驰乐而产生的种种感觉,对关靖泽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正因为它是那么地陌生,所以他从来没有去正视过:他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欲求,对于不在自己预期之内的感情他会统统摒除这得益于从小到大那刻意的压抑;他不太习惯放任任何一种感情自由滋长,因为一旦放任它就会脱出自己的控制这也得益于从小到大那刻意的压抑。
所以当初在意识到自己对郑驰乐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之后,他曾经选择深埋心底,永远不去触碰。
但是有些东西早就悄然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等他想要拔除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它埋藏在那儿那么多年,早就悄悄蚕食光他的防备、他的理智与他一贯的自制。
所以当它爆发出来之后,他完全措手不及。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
关靖泽踏着泥泞走到了岚山监狱,也不进去,就那么静静地等在大门那儿。
郑驰乐和季春来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消磨了一个多小时。他走出来的时候雨还没停,正愁着该怎么回去呢,就瞧见了关靖泽。
关靖泽跟以前一样站得笔直,郑驰乐记得第一次见到关靖泽时他就是这模样,永远正经得让人连妒忌心都生不起来妒忌这样的家伙只会让自己更加落于下风,毕竟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妒忌上。
他也许连妒忌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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