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德高和冉望重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双双转开视线。扭捏了一会儿,冉德高先开口:“喂,那个啥,文管家是最嘴硬心软的,就算你不来,我再求一会儿,他也会答应的。”
冉望重皱皱眉头:“我才不是为你,我是看到这个小孩,想到我失散好几年的弟弟,关心他罢了。再说,你一个人才能省下多少吃的,喂猫还不够呢,把小孩饿到怎么办?”
“你们俩别省来省去的了,刚才文管家悄悄塞给我一锭银子,让我给小孩子买牛乳去。”厨房大妈中气十足,一把扯起冉德高的细胳膊:“瞅瞅你自己,那么瘦的身子,还想省吃的给别人?今晚多吃一碗饭。”
冉德高揉揉鼻子,默默地感叹当着冉望重被教训的感觉真不好,一会儿之后又是满心欢喜,文管家这么做,就是彻底同意他留下这个孩子了。
一转眼,三年过去,当初被冉德高捡来的孩子,如今已长成玉雪可爱的幼童。
冉德高给孩子起名叫小乖,希望他能乖巧听话。而王府里从上到下,发现府里突然多了个孩子后,纷纷慈爱大发,给冉小乖又是送吃的又是做穿的,冉小乖到哪儿,旁边都有一大堆人跟着,直把小孩养的白白胖胖,一张圆鼓鼓的包子脸,别提有多讨人疼了。
“小乖,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糖吃……”
“小乖,来让姨姨抱抱,唉哟,我的心肝宝贝啊,姨姨给你做了一件新褂子……”
“小乖,过来给我掐掐脸,嗯,手感真好……”
说着最后一句话的,自然是王府里的小霸王,八岁的王府世子——冉鸣远。
冉鸣远还没见到冉小乖时,心里是很生气的,听说这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屁孩,居然让府里大多数人都围着他转。
可是第一次见他,就被个带着奶香味的娃娃扑了满怀,一双大眼睛对着他眨啊眨的,学着冉德高的声音叫“嘎嘎”,冉鸣远的心就这么软了,还让人马上把刚刚进贡来的水晶葡萄拿来,亲手剥给冉小乖吃。
从这一天起,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小王爷收了冉德高的那个小兔崽子当义弟,疼得不得了。连少数几个看不起冉小乖的人,也再不敢欺负他了。
冉小乖受欢迎,冉德高自然很高兴。只是,偶尔他也会遇到一些烦恼。
比如……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性相近……”冉小乖扁扁嘴,自己怎么那么笨,刚刚才读过好几遍,现在又记不起来了。
冉德高看着支支吾吾背不下去的冉小乖,心里也很郁闷,难道是自己的教学方法不对?短短几句话,小乖就是背不出来。可是,自己小时候不就是这么学过来的吗?
“爹爹,”冉小乖自觉地伸出手:“我背不出了,你罚我吧。”小孩一边说着,一边怕兮兮地看着冉德高手边的戒尺——好粗的尺子呀,打在手上一定很痛吧。
冉德高犹豫,“背不出来就要挨罚”是他说来吓唬小乖的,为的是让小乖认真学习……小乖的确是很认真的,就是死活不会背,可要他真拿这粗粗的尺子打小乖手心,冉德高到底是舍不得的。
他这边还没表态呢,那边书房门就被推开,拯救小乖的英雄披着阳光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冉德高。
这人或许是冉望重,他通常会走进来把冉小乖往肩上一抗,丢下一句:“冉德高,你自己是书呆子还不够,还要把儿子也教成书呆子啊!小小年纪,让他好好玩就是了,搅这些劳什子干嘛!”
这人或许是厨房大娘,她会提着一把亮亮的菜刀冲进来,站在冉德高面前毫不避讳地挥舞着,如同为了护崽而奋不顾身的母鸡:“你哪只手打小乖,我就把你哪只手剁下来熬汤!”
这人又或者是冉鸣远,慢悠悠地走到冉德高面前,虽然因为个子矮而不得不仰视冉德高,却依然有着居高临下的气势,霸气十足地道:“这个月的帐看完了吗?下个月的支出计划做了吗?给朝廷的文书写了吗?”
无论是谁,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人在冉小乖心目中的形象蹭蹭地高大起来,与冉德高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爹爹形成鲜明对比。
于是在有了这么几次经历之后,冉德高也就放弃了让小乖读书的念头——与其自己做坏人,让别人有机会趁虚而入,还不如顺着小乖,让他快快乐乐地腻着爹爹呢!
冉小乖虽然人如其名,非常乖巧,但也有过那么一回,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原因无他,只因冉小乖想要娘亲了。
也不知是谁多的嘴,总之某个下午,冉小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到刚担任文管家的冉德高怀里,一边抽气一边说:“爹爹,我的娘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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