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霍斯大概猜到了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关心则乱。”
独眼骑士突然如此说道。
“赫伊莫斯王子,您也好,陛下也好,因为过于关心伽尔兰殿下,所以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是在所难免的。”
他说,“所以,我不能认同您刚才说的话。”
骑士的一句话,就让赫伊莫斯转头,金红色的眸定定地注视着他。
“……什么意思?”
凯霍斯轻笑了一下,神色沉稳。
“赫伊莫斯王子,您在北地被人冠以的‘黑骑士’之名,那是以你的力量和功绩获得的众人甚至是敌人的赞誉,并非浪得虚名。”
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
“那么,您觉得伽尔兰殿下在王城被众人称颂为‘贤明的王子’……是被人吹捧出来的吗?”
“……”
赫伊莫斯没说话,他依然皱着眉,紧紧地盯着凯霍斯。
“殿下之所以被人如此称颂,是因为一直以来,他对撞到他手中的所有事情都做出了‘如太阳神沙玛什一般贤明而公正的判决’。”
“是的,殿下秉持着公正与正义之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事情,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事情,仅仅是靠着所谓的公正和正义是根本无法解决的。”
“如果只是一件事,也许只是碰巧而已,但是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事情,无论是哪一件,殿下都能对其作出公正贤明的判决,令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服从他的判决。”
“一直都是如此。”
金发的骑士仅剩的绿眸微垂,微微一笑。
“赫伊莫斯王子,我想,您也应该明白,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公正之心’之外,更多的则是需要辨别真伪的‘慧眼’,以及看透一切的‘睿智’……”
凯霍斯的话还没说完,赫伊莫斯已经一转身,掀起布帘,快步离开了营帐。
看着垂落下来不断晃动的布帘,凯霍斯呵呵一笑。
再怎么天才,毕竟还是年轻人啊。
金发的骑士眯着眼轻笑着想着。
不过,很快的,他又沉吟了下来。
卡莫斯王也就罢了,毕竟陛下一直非常宠爱殿下,而且陛下的性格惯来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敏感,所以没看出来也很正常。
可是赫伊莫斯王子……
就他所知,这位的性格一贯冷静沉着,尤其是在战场上,几乎理智到残酷的地步,而且对事物也很敏锐……这样的人,居然没看出来?
实在是不对劲。
而且,赫伊莫斯王子刚才那种神色,完全看不出一点战场上的冷静,简直就像是……
……像是慌了神一样……
…………
……关心则乱…吗?
凯霍斯沉吟着。
虽然这么说也说得通,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
深夜时分,又有一个骑兵小队来到了营地之中。
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像是球一般滚下马,然后飞快地滚进了伽尔兰的营帐之中。
“殿下,这是您让我收集的资料——”
当年的小胖子已经长成了胖乎乎的大胖子,不过,圆滚滚的脸笑起来的时候依然很讨喜。
他将怀中那个小臂长的铜制圆筒递给伽尔兰,目光闪闪的,像是讨赏的胖小狗一般,只差没个尾巴努力对着伽尔兰摇了。
“辛苦了。”
打开铜管取出里面的羊皮纸,伽尔兰飞快地扫过其中几张。
他沉思了稍许,然后将其中一张羊皮纸取出来。因为营地是靠着山壁扎营的,所以他的营帐一侧是坚实的石壁,他将那张羊皮纸挂在了紧贴在石壁上的布帘上。
那是一张地图,是塔斯达和亚伦兰狄斯接壤处那一块的地形图。
塔尔凑过去,指着挂着的地图上的两处。
他说:“殿下,我仔细查过了,只有这两处盘踞着盗贼,其他的地方没有听说有盗贼出没。”
“这样吗……那这两处的盗贼规模怎么样?”
“这里的大一些,不过他们的地盘离您说的地方挺远的。喏,他们的资料我都找来了,都写在这里。”
塔尔从那一叠羊皮纸中翻出一张递给伽尔兰。
伽尔兰接过,低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再一次沉思了起来。
塔尔在旁边看着伽尔兰沉思,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殿下,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
“您明明知道了,还……卡莫斯王很生气呢,我离开王城的时候王宫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还有赫伊莫斯王子,他也……您不怕他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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