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伽尔兰纳闷的是,无论他躲到哪里,赫伊莫斯这家伙总是能轻轻松松地将他找出来。
就像是现在,哪怕这家伙在自己偷溜之前还没返回王宫,都能将自己抓个正着。
“一个小时前回来的。”
赫伊莫斯很狡猾地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他头顶的高空上,那只因为飞得太高只能看到小小的黑点的黑鹰展翅向远方飞去。
在锐利的鹰眼之下,整个广大的王宫一览无遗。
安努在王宫上空绕上一圈,将伽尔兰找出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一点,赫伊莫斯当然不会告诉伽尔兰。
这一次也是如此,黑鹰安努带着他找到了这里。
白色石墙的里面。
被高高的石墙围住的小花园中,侧身躺在铺在草地上的天青色披风上的少年睡得香甜,金色的长发在草地上铺开,映着阳光,仿佛是流动的金色溪流。
一墙之隔。
白色石墙的外面。
阳光落在抱着双臂屈膝倚在石墙上那一身漆黑盔甲的男子俊美的脸上,他微低着头,垂落的睫毛在他颊上落下浅浅的影子。
赫伊莫斯静静地等候着。
他能清楚地听见从石墙的对面传过来的,浅睡中的少年那熟悉的浅浅呼吸声。
上方茂密的橄榄树冠将他的上半身笼罩在斑驳的树影之中,偶尔,几瓣洁白的细小花瓣从等候着的男子身边飘落。
那薄薄的唇轻抿着,这一刻,就连落在他颊上的睫毛的影子仿佛都透出几许温柔。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那从天而降的少年。
他伸出手,就抓住了他。
…………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跳下来?”
赫伊莫斯抬手,用拇指随意指了一下上方的橄榄树。
“只有这里这棵树从墙里面伸出来。”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一个小时。”
“…………”
也就是说赫伊莫斯一回到王宫就找到他了吗?
伽尔兰看了赫伊莫斯一眼。
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一回来就直接来找他了,身上的盔甲都还没换下来。
“你好歹先回去把盔甲换下来啊。”
伽尔兰一边说,一边抬手,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漆黑的胸甲。
赫伊莫斯那一身盔甲是特制的,远胜于普通盔甲的坚硬,普通兵刃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但是相对的,它的重量也远胜于普通盔甲。
……反正伽尔兰有自知之明,如果换成他穿上,别说战斗,仅仅只是走一段路就能把他压垮。
“就算你不觉得重,这天气,正常人都会觉得热吧?”
敲在对方胸口的手被赫伊莫斯握住,伽尔兰一抬眼,就对上了赫伊莫斯微垂下来注视着自己的眼。
那双金红色的眸仿佛盛满了此刻地平线上的晚霞。
赫伊莫斯看着伽尔兰,像是将少年的身影缠绕在自己眼底那赤红的晚霞之中。
他说:“我想见你。”
哪怕早一秒也好。
虽然后一句话并未说出来,但是伽尔兰也能清楚地从那双定定地凝视着他的金红色瞳孔中读出这个意思。
这并非是刻意说出的甜言蜜语。
伽尔兰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纯粹只是在将自己心中所想直白地说出来而已。
赫伊莫斯从来都是如此坦然地将自己的心情宣告于他的身前。
但是,偏生就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坦然姿态,才越发让人……难以招架。
或许是因为落日的夕阳依然很晒的缘故,伽尔兰觉得自己的耳尖隐隐有点发烫。
压下心口那一点微烫的感觉,他张嘴,刚想要说点什么。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那巨响声从石墙里面传来。
似乎是有人在里面一拳重重地砸石墙上,那力量之大让坚硬的石墙都像是晃动了一下。连带着靠着石墙的那株橄榄树都跟着晃了一下,洁白的花瓣雨簌簌而下,落了树下的两人一身。
呃,差点忘了。
歇牧尔还在里面。
被细小白瓣撒了一身的伽尔兰终于记起了追在他身后的大祭司。
居然都气到在下属面前不顾形象地砸墙了……
伽尔兰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歇牧尔此刻在石墙里面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
面对着盛怒之中的大祭司,少年王果断决定先避其锋芒。
先逃为上。
根据以往的经验,和盛怒中的歇牧尔对上与找死无异,他还是等歇牧尔气消了再回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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