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襄湘跟着史密斯到了一家西餐厅,史密斯约见了一个俄国人。
襄湘只听史密斯叫他诺亚瓦夫,俄国佬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但是却在花旗银行里干股东,长得高高瘦瘦的,样子也很英俊,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跟脾气暴躁的史密斯完全是两码事。光这个月里史密斯就和那人约见了两次,只是每次谈判都是不欢而散,史密斯被那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然后就把脾气撒在襄湘身上,怪襄湘没有替他们翻译好。
原来过去贩茶的路线除了漂洋过海,再就是沿着过去晋商的道路由南方水路运往蒙古俄国等地,同行是冤家,今年这两个人都想霸占茶路,分赃不均,于是谈不拢了。
这天晚上又是没谈妥,史密斯先生脸色铁青,一出了餐厅门口马上就对着襄湘开骂。什么黄种猪、支那人一股脑的倒出来,末了来了一句,“If you can't do it,you go away.”
襄湘气的七窍生烟,心想以后不再给洋鬼子干活了,吃力不讨好。史密斯把襄湘一个人丢在路边,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襄湘正愁怎么回家的时候,那俄国佬突然出现在背后,叫住了襄湘。
“杜,你是个人才。”
俄国佬这样对襄湘说。
这一夜对襄湘来说是特殊的一夜,俄国佬在襄湘面前拿出了3000美金的现金,那时候的美金跟黄金一个价,这些钱相当于两根金条,襄湘的眼直了。
俄国佬说:“我只需要你帮我干一件事情,事后我还会再给你3000美金。”
襄湘揣着还没捂热乎的美金回到家里,小心翼翼的锁在抽屉里。然后襄湘窝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俄国佬说,他要史密斯手下所有茶商的名单。
天气渐渐转暖了,花蝴蝶到处飞,绿叶开始大片大片的覆盖山河,许多春天开得花开始争芳斗艳,蜜蜂嗡嗡的飞舞,小虫从土里钻出来经营高楼大厦。
襄湘学校的功课赶上了不少,至少让他写篇文言文的时候,他不会愁眉苦脸了。
可是依然没有交上什么朋友,学校里有钱的学生不多,像襄湘一样娇气的独自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更是没有,就是之前的杜良钰也没有。襄湘从没想过显摆什么,可是受宅女的习性影响,他无法忍受这种吃不好睡不好的辛苦生活。
于是襄湘的小资生活在那个年代简直算得上精致了,不说家里派了老妈子伺候,顿顿有肉,襄湘闲着没事就跑西餐厅搓上一顿,花钱大手大脚也从不计较。所以只贫富差距这一条,就被许多眼红嫉妒的男同学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襄湘还会那个时代人们都新鲜的外语,给租界的人当翻译,那就相当于有钱有才,前途无量啊。
很快,襄湘这种优秀的男性生物遭到了同为男性生物集体的排挤和孤立。
第5章 转晴
襄湘坐在课桌前,正闭着眼睛狂背古文,一把扫帚‘吧唧’一声丢在了襄湘桌上。
一个和襄湘不对付的男生站在那里,抱着胳膊,一脸冷漠:“杜良钰,今天是你的轮班,为什么没有打扫前院。”
这个男生叫齐玉恒,个子矮矮的,留了一个正经的学生平头,平时成绩总是排行第一第二,受到老师的褒奖。这个人找过襄湘几次麻烦,总是试图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一下襄湘,几乎每次找麻烦完毕都会来上一句‘纨绔子弟,绣花枕头,社会蛀虫’之类愤青气息十足的抱怨。襄湘心想,这种人大都是心性比较高的吧,目无尘下自视甚高,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宅女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忍耐力极强,她能宅在猪窝一样的环境里吃喝拉撒,却不花一点力气拿起扫帚稍微打扫打扫,换句话说就是,襄湘没干过家务活。
所以院子襄湘打扫过了,可惜扫不干净,于是因为这点小事,襄湘被人找茬了。
襄湘解释:“我打扫过了。”
那男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满脸是对襄湘的嘲讽:“没用的东西,连个地都不会扫,真是被娇惯的大少爷。”
襄湘火了,觉得这男人太龌龊了,嫉妒别人也就罢了,仗着自己在班里当个委员什么的,故意找看不顺眼的人麻烦,真是有点小权就耍耍,于是气愤的说:“你刚才说谁是没用的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
齐玉恒很横,吊儿郎当的说:“说谁谁知道。”
这时候教室静了下来,都探头探脑的看热闹,襄湘不屑跟这种人吵闹,于是忍了,心里大骂这男人是SB、250、草泥马,等姐姐找机会偷偷把你的课本都扔到臭水沟去,看你到时候还嚣张不嚣张。
齐玉恒倒是踩鼻子上脸,洋洋得意的说:“哼,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你有什么破本事啊,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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