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本座不过是个冷酷阴鸷,喜怒不定难以捉摸的小人而已,想来诸位未曾对本座抱有过期待,看来本座来的不是时候。”苏韶语调很慢,捏着嗓子讲话后声线与原本并不相同,偏偏又带着难以抹去的温和,与作为楚子修时的如沐春风不同,刻意为之,再配上这身卓绝的武功,还有丑陋的面具,苏韶活脱脱就是个变态。
他来到陆书言面前,自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照着陆书言眉心靠近。
“你在做什么?”声音低沉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苏韶停下来,朝对方看了一眼,发现是刚刚还站在一边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褚昭。
面对褚昭时,他总是有些心虚,生怕暴露出破绽来,让他认出身份。
“不过是想帮他取下来罢了。”苏韶轻叹了一口气,委屈道,“本座的一片好心,都被你们给糟蹋了。唉……早知如此,便带几个孩子过来,帮本座说几句好话,也好过被你们一群糙男人孤立排挤。”
陆书言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后退,远离了苏韶。他不清楚头上的伤有多严重,只是血不停地流,又是寒冬时节,感觉不到太多伤痛,他只觉得浑身都冷极了,全身的温度都随着头上的伤口流逝。这死陆书言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正是这样,他才意识到苏韶的武功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他不是苏韶的对手。
在座的诸位豪杰加起来,可能也不是苏韶的对手。
如果苏韶真要杀什么人,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但并非所有人都像陆书言这般敏锐。
方才与他呛声的李尉明为人正直,听到苏韶的话后直接变了脸色,“你这个魔头!作恶多端也不怕遭报应!”
传闻中,魔教教主荤素不忌,常常掳了好人家的孩子带回魔教做那等苟合之事,那些孩子鲜少有能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从魔教手中逃出来的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他们只自那人口中问出,苏韶面容丑陋,行事粗暴,宛如修罗再临。
李尉明的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苏韶身上,生怕他被惹怒之后,骤然发难,袭击自己。
苏韶歪了下头,面具下面传来气流声,而后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他笑得肆意极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发笑,也没有人在这时候开口。
直到苏韶笑完,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报应?阁下说的是现世报,还是来世报?哈哈哈哈,本座等着,看何时会有报应!”
他向后退了两步,没有再为难众人,转身要走。
“魔头!休得离去!”李尉明向前一步,手上内力蒸腾,在寒冷的冬天烟雾缭绕,他出掌极快,虽然时间不长,却也用了八分力气。
如果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苏韶身上,就算苏韶不死,也会碎上几根骨头。
可苏韶轻功实在是好,他虚晃一下,犹如鬼魅般在原处留下残影,紧接着身形在几丈之外出现。虽离得远,苏韶的声音却像是在耳边,他道:“八方阁李尉明?本座记住你了。”
“天元宗和陨星坞的人是你杀的吗?”褚昭大概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还记得此行目的的人,在苏韶离开之前,他连忙问了一句。
褚昭心中若有所觉,苏韶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件事,如果亲口问他,他一定会告知答案。
“不是。”苏韶眯眼笑道,“不过魔教所为,与本座所为,又有何区别?”
变相承认了此事,苏韶如同来时一般,轻巧地来到屋顶上,他站的很高,将雪地中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魔教教主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道,“陆书言,你与贾淳做的事,本座可都记着呢。若是再胡言乱语,下一个就是你青羽剑派!”
说完他从房顶上跳下,失去了踪迹,只留正道几人面面相觑。
本该得到安慰的伤者陆书言因为苏韶临走前的这句话不安极了,其他人也因此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陆书言慌乱道,“此乃魔头的离间之计,各位切不可相信!”
褚昭目前对查案子挺感兴趣的,他当着众人的面,分析道:“陆掌门与贾掌门素来交好,天元宗出事后,青羽剑派当仁不让,站出来主持公道无可厚非。只是陆掌门可还记得,当初您是怎么说的?”
“老夫说了什么?”几人中,只有褚昭年纪最小,也最没有威信。面对他时,陆书言底气回来了几分,他怒目而视,掩盖住心虚。
“褚某可没有说陆掌门不是的意思。”褚昭道,“陆掌门算无遗漏,一开始就看到魔教打的什么心思,通过小小的带着‘卓’字的箭矢推测出此事乃卓仪所为,又认定了天元宗绝非偶然,与六大门派息息相关……可真是见微知著,心思缜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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