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躲避牵了伤,直吸了口冷气差点往后一仰就栽倒了池子中,顾宁快速扶住我坐在浴池边上,终是长长一叹,“罢罢,由你了。”
虽是妥协了,但还是蹙着秀眉看了我一眼,直看得我一哆嗦,才缓缓起身走了。
见顾宁真的去了厨房,才将断腿搭在池子沿上,小心的撑了身体浸到热水中,直至漫了身,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轻换了个姿势,拿了巾子擦着胸口,随后往后顺了背,及下时却又,忍不住顿了顿。
用湿巾子一下捂了自己也不知是因了热水烫直发红的脸,终还是将手指,小心向自己身后探去,慢慢清洗着。
我发誓,我只想做个万全准备,真没甚勾引心思。
“逸之?”从水池子里撑了身坐起,又穿上早已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衫,好不容易才将裤子套好,扶着墙费力的站起后,就唤了顾宁,“逸之?”
两声后仍旧未有反应,看着厨房仍旧传来香气,便估摸着是那里声响太大没听见,我便学了那金鸡独立的姿势,以手支着所有能撑住重量的东西,一步一步跳着往外挪。
路过书房时,想起一事,侧头看看,继而一手掀开了半遮掩着的门帘。
随即却,蓦然一怔。
凌乱的弃之于地上的红衫,碎裂的碗碟,倾倒的书架,散落了半屋子的残书断页。
还有那滚落至一边角落,已然蒙了灰的喜烛。
竟是至今,也仍是未能收拾。
心中不禁慢慢泛起了一股子的疼,若不是扶着墙,我险些就站不住跌倒了地上。
他那日醒了见不到我,究竟是怎样过的……
究竟……生生受了何等的痛……
“榕儿!”外面传来顾宁大声的唤,带了显而易见的惊慌与恐惧,“榕……”
他猛地一把就将门帘扯了下,却在见到我时怔愣住。
“榕儿……”
一手撑了斜斜坐在毛毯子上,另一手轻顺顺自己身上大红婚衣的襟领,带了几分羞涩,我抿了笑,扬起头笑看着他。
“好不好看?”
顾宁也缓缓露了笑意,轻柔的声音就如翎羽挠了我的心头。
“榕儿穿红衣,最好看。”
我忍不住笑得更畅然,拿了手头的另一件,举起。
“我家逸之,穿了红衣,也定是绝世无双。”顿顿,“只穿给我看!”
顾宁去了履,缓步走至前来。
“是,我只穿给榕儿看。”
点了红烛,摆了酒水,又置了小桌。
饭菜是顾宁亲手做的,一向不染尘埃的雅士,沾了烟火,却也烹了一手好菜。
向着天地深深叩了首,亲自满了两杯,顾宁也执起一杯,我欺挨过去,勾了他的手,伴着窗外明月,与他交叉了小臂,满满饮了。
于此间,便是“合卺”。
又拉着俩人衣角狠狠打了个死结,见顾宁衬着烛火,仿若染了红霞的颊,又斟满了酒杯,不去愁明日是否还要费心去洗毯子,只一甩了腕,就将酒水全部都洒向窗外。
落了地,溅起尘。
“我李榕愿一生与顾宁为伴,只他一人为我真爱。以月为誓,此言今日,明日,乃至永远,绝无更变。”
“以他笑为我之幸,以他叹为我之愁,无论九天仙境,明火地狱,相执其手,永不言弃。”
“我愿以顾宁为我一生之伴,无论幸福苦难,无论贫穷富贵。”
轻轻抚了脸,唇上亦被顾宁落了吻,带了醇醇酒香。
“顾宁亦愿,永世与李榕为伴。”
我笑了起来,埋在他怀里,“如此,我便知足!”
头发被顾宁抬了手,轻轻顺着。
“榕儿且等着,榕儿想要的自在日子,我定会让榕儿过上。”说着,顾宁轻轻吻了我的额,“有我在。”
有他在……
是啊,顾宁每次,都会说他在。
明明是我惹的祸,明明是我犯的罪,可最后,却都被他一手揽了去。
就如那次在郯,造了武器的是我,可献计指挥,承了那些士兵性命,百姓安危重托的,是他。
我吐出一口气,捉了他的手紧紧握住,“不行。”
顾宁愣了瞬,“榕儿?”
“逸之心中,装了百姓。”
手轻轻按上顾宁胸口,感受那里一跳一跳的搏动,狠狠闭闭眼,然后抬头看他。
“你当日知晓阳平君作为后,便毫不犹豫的站了昌乐那边。”
我笑了笑,坚定道:“逸之心中,有我,亦有百姓。”
顾宁怔然的看着我,我却抿唇笑道:“你一身才华未曾尽展,却舍了荣华富贵陪了我呆在这种地方,我自私,亦曾因了这点欣喜高兴许久……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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