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鸿在我身侧并行显然心情也澎湃高兴,我小心的控制了略慢他一个马头,见着他自信朗然的带了笑意,尊贵轩举,气势只增不减,果不失泱泱大国的气场风度。
再然后于内城下见了虽愈见老态,却仍沉着含笑相应的君上,就如接受领导检阅般展示军容战绩。
下得马来,坐了轮椅自己推动着上前。
“子敏辛苦。”
“臣之责,幸不负君上所托。”
“能得先生相助,实乃我大秦之福,”君上唤了王子鸿上前,“伯鸾,还不快推先生进来,寡人要与先生畅谈昼夜。”
“诺。”
此话一出,又引了旁上几位花白胡子古板先生侧目拧眉看来。
我只好装作眼盲。
众人散退,留了我们几人听陛训,就见君上遣了人奉茶上食点。
谢了赐,说了一路兵事细节,和谈结果,就见君上抚着须欣慰而笑,望着窗外秋景感叹,“子敏入秦至今,已有三载之久,秦地之景,经子敏一手翻云,实大出某所料。”
君臣相得,听他未用君王自称,我微俯了身,“多赖君上全心信任,榕才得了机会,一展所长。”
君上笑道:“某可还记得子敏当日于草庐之语,”他说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怀念,“‘草民李榕,自恃才学,愿为大秦左庶长’,然否?”
当日急于求成,就为了造势一意要一语引人注目,现在想来,我也不禁笑了笑,“也只有君上这般气度,能容了小臣狂语。”
君上大笑摇头,“子敏未免太过谦,那摆置我面前的阳朔十策,逐鹿十七计,可是叫某观之神驰,久久不能反应。”
颜桧也愣头插言嬉笑道:“还曾听于将军说先生多年前就曾有断天下三分之言,只不知还需几年才成?”
于远那张没了把门的漏嘴,还有什么是他没说出去的!
我带了笑,眯着眼睛看向颜桧,他魁梧身形抖了抖,又耸拉了脑袋。
王子鸿惊喜道:“哦?先生还有这事,怎不与我说说!”
“皆是年轻时胡闹的玩笑,君上与大王子怎可当真。”我只能苦笑,求他们别再问了。
君上想是见了我的窘境,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竟能难为你了,一向会品人定谋的李子敏还错了?难道三分之说有了纰漏?这可真是罕见,罕见!”
我摇头失笑,“臣非万能,哪有事事都料得准的。”
“怎会,那柯吾不就被先生耍的团团转。”
身边的颜桧又禁不住插言,治他的法子有的是,这回我索性也由了他们打趣,难得的气氛热络。
不想君上突然道:“那子敏观之,伯鸾可是秦惠文王?”
心中蓦地一跳,抬头望去,就见王子鸿也愣住了,继而急急道:“父君!”
君上淡淡笑着,只看了我,等着答案。
微微一笑,我俯身,恭敬道:“鸿王子雄才大略,秀出班行,自然不是秦惠文王。”
君上抚须笑笑,言语中皆是满意。
“寡人今日也可予子敏一语定心,子敏今日助秦大功,他日定不会落了商君之境。”
这话可不好说太满,需要你的时候还不是将你高高捧起,待了你碍着眼后,谁又愿意天天看着你在眼前晃。
“谢君上。”
“几日后伯鸾立储之礼,子敏来主持吧。”
这便是要放了权,转居爱子之后。
怪不得要有那一问,怕是有些不放心,要点醒我与他二人,再加上今次特意叫他跟了我去塞外,做父母的果然需要操心很多。
望着青年震惊与高兴的神色,我只得笑着再俯身。
“诺。”转身向着青年,换了称呼,“恭喜储君。”
赶忙跑过来扶起我,“先生快起。”
“储君请回吧,有介璞照看,不过只几步路就到了,臣无事的。”
“都说了先生可以唤字,”顿顿,见我只笑不答,语气里有些挫败,“先生回去多加休息,切不可再晚睡了。”
我笑道:“臣知晓了。”
见他嘱咐了周围护卫几句,又看了我俯身施礼,赶忙还了礼终于转身离去后,我才脱了力的坐倒在马车里,放松了一直压制着的强烈不适,用帕子掩住唇咳了起来。
肺腑中疼痛的厉害,惹得后背都弓了起来,可怜蜷缩成了一团。
周遭空气也冷得紧。
“师父,您喝些水,”荀石紧张的扶着我递着水杯,又向外大声道:“快回去嘱人熬药备好……”
咳得越发难受,呼吸的气体都似带了锯子般一下一下的挫着,冷不丁嗓中漾上一股子甜腥,我一时没忍住,一下子就呛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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