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此时,便万万不可轻易示弱。
听我言罢后,阳平君一顿,视线转向我,略带了惊讶。
怕是见我一向跟在顾宁身后不多言不多问,便以为我是个闷嘴儿葫芦。
哼哼,没想到我也会说话吧。
微拧了眉,沉吟了片刻,阳平君仍旧看向顾宁,“此时天寒时乱,不易出行,逸之再多留些时日,准备周全如何?”
未等顾宁开口,我已笑着道:“时虽乱,但久留之下,恐会更乱,还是早日启程为好。”
顾宁向来脾气温雅,可这等拒绝之事若由着这二位明里来暗里去机锋个不停,那出门的时候,还不定到了什么时候。
阳平君对我不熟,我在他那儿又从未留过什么好印象,这恶人由我做来,自也不显突兀。
顶多也就怪怪顾宁管教不严罢了。
先刺他一刺,看他还有何话。
果然,对方闻言噎了下,向着我打量过来的目光,更多了审视与犀利。
顾宁此时也侧了头,看着我微蹙了眉。
唉,别这么看我,总让你护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总得给我个机会,也给你遮风挡雨,让你能得了片刻轻松,好好歇歇。
任性顽劣,不堪往来,被我充分发挥了个透彻,最后直接与阳平君一言不合,拉了顾宁就往外走。
“李子敏,”出门时阳平君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时局变换多端,万事深浅不测,莫要一叶障目,失了大福。”
这是说我投身昌乐那边,目光短浅了么?
还是提醒我,要小心脑袋?
只可惜,我李榕这辈子,从来都只站在自己这边。
摇开扇子笑了声,“多谢阳平君提醒。”
拐个弯避开那只暗沉的背后灵,然后……
散发责备之气的阴魂,就换了一个。
我扭回头去,笑嘻嘻的看着他,贴了过去。
摸着他的胸口顺顺,将头搭在他肩上,柔柔启唇唤道:“逸之~”同时,还忽闪了两下眼睛。
顾宁似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笑叹了声。
“你啊……”
摸摸我的头,声带宠溺。
我也,摸着他的胸口,再揉两把。
难得的豆腐,得吃的饱饱。
可惜可惜,怎就是白日了。
可惜……
怎就……隔着了衣服……
回客房拿了行李,其间撞上闻言及时赶来的骆玉。
与顾宁话说开了,心境便也不同,此时我看着他,自是一千个一万个的眼刀放出去。
无奈这人太过纯粹稚子,一心向美,丝毫没在意我。
确实没在意,甚至在知晓挽回不可,同行亦不可时,竟送了不少细软,还千叮万嘱了我,要好生照顾了顾宁。
感觉,颇像托孤……
顾宁又看过来一眼,赶紧撇住笑。
随即又不得不叹。
阳平君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但令人惊讶的是,其子,竟有个纯良无害的性子。
只是被他这无心的一耽搁,我速战速决的打算,怕是危险。
说不准这事也正是阳平君故意透给他的。
但面对骆玉这般真挚之人,却也只得叹气,不好说什么。
果不其然,本以为我们告辞之事事发突然,我又特意未留下什么打岔的时间,还容不得阳平君仔细部署,而此时此刻出了城门,还是遭了阻截。
蒙了面,虽仓促间,只得了几人,但从手法招式流畅中,还是多少看出了些,是经了严格训练的。
亏得之前谋划周全,我与顾宁出城门前,特意去了昌乐告知的屋子,抱了信儿,取了兵器。
曾得何叔耐心指教,手上剑法虽差,却能暂时拖一拖,接应的人应是须臾即到。
顾宁那边,已是行云流水武开了剑刃。
衣袂翻飞中,冷了盼,寒了神,竟是一番,别样的风姿斐然。
只是……只是……一个个倒下的……
流了血的……都是……人命……
“榕儿!!”
倏然回了神,耳后响起风声,血腥之气,夹杂着的恐惧猛然紧紧摄住了心脏。
未曾回身,身体不经大脑便向前扑倒,抬手将腕子上捆好的弩箭全部向后射了出去。
跌倒在地上,刚一回头,视野中瞬时冲进铺天盖地的红。血污猛地喷洒了出来,腥臭的铁锈味也全渐到了脸上。
“子敏,莫要妇人之仁。”
于远不知何时,已经带了几人来,此刻正站在了我对面。
往日嬉笑神色,皆已不见。
杀伐争战中的肃穆气息,冷峭锋寒的容,伴着冰冷话语,一下一下,冲击着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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