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威看他一眼,点点头,踩油门加速。
沈西威昨天就没了继续履行家主吩咐的“追求”任务的积极性,但是他听命行事,一诺千金,没有积极性却有责任心。所以沈西威开车时总挑起话头跟邱予宁闲聊,称呼邱予宁时也省略了名字,直接喊“小弟”,而且是用他一如往常的淡然认真的神情,配上十分反常的亲近温和的语调。
邱予宁从今早开始听他这称呼,听得浑身别扭,像被拍马屁似的。邱予宁甚至悄悄想了半天,自己有哪个地方值得沈西威这种从来都是独树一帜的牛人拍马屁的?家主情人?不至于吧。
……
随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邱予宁绝大部分时候都待在鼎世商行,偶尔才去回春堂一次。
从那天得知赵承骏的苦衷开始,邱予宁有心疼有内疚也有不安,他万事包容着赵承骏。
赵承骏“忙”,在办公室里也忙得不大见人,邱予宁就从不打搅他,只自刻苦磨炼和修行。
赵承骏“累”,晚上他们睡觉时,邱予宁就只是单纯的抱着他,忍着自己磨炼的那些疲乏,用异能刺激的方法给他解乏,从不做任何与挑逗相关的事情。只有在赵承骏连续磨炼、熬夜不睡的时候,邱予宁再劝三劝,赵承骏仍然不听,邱予宁才忍不住火气,用力踹他:“过来躺着,要用异能手法给你按摩,你还装大爷!”赵承骏除非跟他撕脸,否则还真不能不听他的。
赵承骏有时“烦”,烦得仿佛一直不想睡,脾气变坏无端挑刺,甚至偶尔嫌邱予宁吵。邱予宁也不是不在意,他也有自己的脾性,但是他想着,他家老赵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家业,面临无数事务危机,更顶着那么强的仇敌威胁,无数压力加身,对他发点小脾气算什么?邱予宁仗着自己心性坚韧,全都轻松忍住无压力。在赵承骏嫌他烦的时候,他就沉默着安静下来,扳着脚盘膝坐着修行。等赵承骏平静了,他再利落的扔开刚才那一茬不愉快,乐呵呵的想办法逗赵承骏开心。
赵承骏快装不下去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中间他还“离开中柏市”了一周,邱予宁却对他始终如一。
至于他交给沈西威的“追求”任务,那压根儿就是一股清风,连邱予宁的头发都没吹乱。
任务方面,沈西威徒劳的进行着,赵承骏没有更多指示,沈西威不敢擅自停下。
可是,邱予宁当真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只是一味的心疼包容?
看上去,邱予宁的确还是那个会笑得明朗朗的模样,仿佛对许多事情都完全不在乎。他白天磨炼修行得刻苦坚毅,待人对事也都沉静守礼;晚上抱着赵承骏入睡,压制欲望,摸都不太乱摸。只偶尔被赵承骏激怒,他才收敛所有异能,仅仅动下手脚,事后彻底抛开那些不愉不提。
实际上,邱予宁在包容照顾赵承骏的同时,他也以自己赖以生存的敏锐,一点点的亲身体会着,理智的反省着,并在这过程中慢慢的发觉和总结着赵承骏的异样。
所以他越来越能看得明白,他家老赵对他依然用情很深而且忠贞,但老赵似乎又不得不离他越来越远。好像他家老赵正要投身到某件极为关键的、不能有任何情感纠葛的事情中。
难道他以前都想偏了,其实老赵不是被人或事威胁,而是要修炼什么需要净心的秘法?去南方历练时,老赵一直在找什么东西,莫非就是这种秘法?那份寄来的文件,就是关于那门秘法的?
邱予宁胡思乱想,越想越混乱,也越来越不安。
他只是明白一件事:他正在和某件事或某个人甚至某一门秘法拔河,中间是他家老赵,如果他不更努力的保护他的爱情拽住他的老赵,他家老赵就极可能会被别的人或事抢走。
普通人日有所思也会夜有所梦呢,异能者会怎样?精神力异能者又会怎样?
邱予宁是精神力异能者,四层中流以上,正在稳稳的向四层巅峰大步迈进的修为。
他那几天思虑最重的时候,有一天夜里突然做了个噩梦。
梦的开头莫名其妙,稀松平常,中间却突然画面一转,他在山中迷路了,他走啊走,却总是走不出山。突然,赵承骏穿着洁白的衬衫,焦急的冲过来:“予宁!你在这里干什么?”赵承骏温柔的抱着他,压抑而悲伤的说,“对不起,予宁,我也不想骗你,我怕你受不住打击。”
原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画面混乱得要命,他惊怒交加,还没出息的哭得稀里哗啦的,而且发怒爆起,一脚将赵承骏踹倒,一边胡乱的嚎哭一边猛烈的殴打:“你敢甩我!你居然甩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啊?你甩我干什么?”赵承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抱着头由着他殴打,还说:“别哭了,脸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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