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姨,世家子——也不是可怕到个个都会吃人的,反正以后都会住在一个院子里,早些去打招呼也没什么不好。”谢玉笑盈盈地说。
卉姨也姓谢,乃是谢家的家生子,但与对谢玉忠心耿耿个人荣辱几乎全然与谢玉绑在一起的石氏姐弟不同,她是老夫人派来的,理论上还是老夫人的家仆,原先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扫洒丫鬟,被赐名雨卉,后来见她着实有天赋,才跟着管家学习,这会儿只是“借”给谢玉,帮着她处理一些杂事,并理清博望治下世家士族的关系,免得她一来就得罪人,坏了谢家的大事。
雨卉有些着急,却到底阻止不了谢玉,眼睁睁瞧着她往那世家子的院子里去了。
她还不知道这院子里住着的是谁,进去之后瞧见钉在回廊处的铜牌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叶”字,才知道此处住着的乃是叶家子弟。
“该不会是那一位吧?”她的心中有些犹疑,只盼着自家小姐的运气不要那么糟。
谢家是希望十四小姐在官学能够好好的平安地度过几年的,凭借她的资质,前程不用太担忧,未来的选官自然也是很容易,但若是得罪了世家,那便不大好操作了,是以,这几年在官学中务必以低调为上,学好本事才是正理,因此,雨卉真情实感地希望与十四小姐一个院子的都是好相处的平庸之人。
“怎么会?”谢玉吸了吸鼻子,已经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熟悉的香气……
“小星,将那个罐子给我拿来。”
“是,小姐。”
这对姐弟姓石,一个叫石小月一个叫石小星,都是三级武者的水准,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跟着她这么个十岁的士族之女正合适,谢玉看中他们的也不过是老实稳重不惹事而已。
石小星递过来的所谓罐子是金属质地,这年代已经有了金属铝,却不比现代的廉价,反倒十分珍贵,大多被用来铸造各种灵能机械和灵力车灵力枪炮,所以,当谢玉用铝罐来装自酿酒的时候,雨卉满脸都是暴殄天物的可惜。
“少爷,有人来访,似乎也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士族。”红歌进来禀报。
即便是世家,每个人能带进官学的人员都是有定数的,例如叶无莺,除了青素、红舞绿歌姐妹、傅斌、谈凯江之外,他只另带了一个厨子,距离限定的八人还差两个名额。至于士族能带的人只能减半,到了平民那里最多只能带个书僮或者婢女,最多一个,其实平民中出身商户的有钱人家不算太少,官学也担心人满为患。
因此,红舞绿歌还得做这等通报工作,叶无莺没有将她们真的当作丫鬟使,他也不需要,本来官学就有扫洒的专人,哪有那么多活要做。
一听这话叶无莺就是一喜,“让她进来。”
没过多久,就见那女孩裙摆轻盈,犹如一只翩飞的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然后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我叫谢玉,感谢的谢,玉石的玉。”
只瞧着她,叶无莺的视线都有一瞬的模糊,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小姑娘,渐渐与多年后那个美丽飒爽的身影重合起来。
谢玉无疑是极美的,这会的她还没有七八年后那样叫人疯狂。可是叶无莺与她之间,却是从来无关爱情,他与她都很明白对方绝非自己会喜欢上的人,尽管如此,他们一直不离不弃彼此信赖,他相信她一如他自己,甚至可以很安心地将后背交给她。
因为他们是伙伴,是知己,是战友。
“我是叶无莺。”他也微微一笑,然后比了个手势,“请坐。”
青素并没有起身,反而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谢玉,然后见她很自然地在自己对面落座。
谢玉吸了吸鼻子,“好棒的蛋糕和馅饼。”
“来,先尝一尝。”叶无莺亲手给她切了一块蛋糕一块馅饼,甚至问她,“美式、卡布奇诺还是摩卡?”
“摩卡。”
聪明人讲话的时候,如果这样并不绕圈子,双方都坦坦荡荡心照不宣,反倒有种合心意的赞叹。
谢玉尝了那甜甜的水果蛋糕,和香喷喷的南瓜馅饼,最后是香浓的摩卡咖啡。
有些事不需点明不用戳穿,叶无莺请她一顿下午茶,她赠送叶无莺两罐自酿的啤酒,然后淡淡聊几句天气日常,只一次见面,就足以决定很多事。
谢玉出了叶无莺的院落,轻轻一笑,“有意思。”
叶无莺正在感慨,“果然不管以什么方式相识,这种感觉还是一样。”
被灌在袋子里的巫偶脑袋不爽地嘀咕着:
“已经去了官学岂不是又要见到谢玉了?”
在遥远的神都,巫殿一如既往地安静,华丽却空旷的厅堂里,一身沉重繁花长衣的司卿跪坐着,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人,一如他所说,这种寂寞孤独和枯燥寂静足以将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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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