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锵又上来拉蓝止:“我们走,不管他们了。”
蓝止咬着牙,心道再留下来也没办法了,喊道:“大势已去,长老们先挺一阵,我们去把弟子赶到别处,暂时避过再说。”
万长老厉声喊道:“你少假惺惺的!我万成彬一生忠于北行,被这背信弃义之徒逼着做出无数窝囊事,把我北行派害成这般模样!姓宋的,把那蓝止给我捉住,今天要死一起死!”
蓝止的手臂一紧,立刻被宋长老的灵气环拖住。迟肃扑上来争斗,万长老和简锵只得勉强应付,一时间竟然谁也逃不出去。
春秋刃一挥,堪堪贴着简锵的手臂削过,一大块衣料脱落下来。
眼看着万成彬不安好心地只让简锵硬抗,蓝止咬牙喊道:“万成彬你少倚老卖老!他才多大年纪,根本打不过!”
正在打斗得如火如荼,几个人根本察觉不到多余的事,忽闻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父亲……” 几个男人连忙回头,连迟肃都猛然顿住,却见一个妙龄少女缓缓走来,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往日眸中的灵动之色已经消失,痴痴的似乎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水歆回去待着,别来这里添乱!” 其他人还怔在原处,万长老第一个回过神来,却无意间又把迟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登时被春秋刃狠狠刺入手臂。
迟水歆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向迟肃走过去:“父亲,你怎么了?他们都说你出事了。”
迟肃正在与万成彬打斗,又疯了似的意识不清,哪里见到有人过来?灵气在空中汹涌凌厉,修为差点的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身在地阶又行动不便的迟水歆?
只听少女一声惨呼跌倒在地,前胸缓缓流出一道血迹。迟水歆哭着,声音微弱哽咽:“父亲,你几个月没理我了,你真的那么生我的气么?” 说着说着闭上双目,眼泪滑落下来。
在场的都是大男人,此刻全都慌了神,迟肃见到女儿不省人事地摔在地上,浑浊血红的眸子竟然出现片刻的清明,推开周围所有人,哆哆嗦嗦地扑倒在地上抱住迟水歆。
“水歆!水歆!” 任他叱咤风云,此刻也不过是个孤独的老人,喊声凄厉,直冲天际。
万成彬阴沉地四望,但见迟肃的眼眸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疯狂,心中惊惧。蓝止被宋长老挟持住无所遁逃,急得狠拉他的袖子,低声道:“迟肃要不行了,再不走就逃不掉了。”
宋长老也咬牙拿不定主意:“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谁都不敢袭击迟肃,但迟肃这副丧失女儿要所有人陪葬的模样,只怕北行派在劫难逃。就在这每个人都慌了的时候,万长老的脸上却突然显出淡定的神色来,喊道:“把蓝止抓紧了,姓简的要是不听话,你就杀了他!”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万长老手中飞出一个金色罩子,全身灵气涌出,立刻扣在迟肃身上。
在场的人数万长老的修为最高,如今他把毕生所学和救命法宝押上,就连迟肃也一时间难以挣脱。但这一时间也只不过是十几秒的功夫,说话间,金色罩子已经被里面的人顶得摇晃不止。
万长老咬牙道:“简锵,使出你那个凶狠毒辣的阵法来,把迟肃灭了!”
什么?!
蓝止这才明白万成彬的计划,慌得手指颤抖,厉声道:“不许用阵法,听到了没有!你给我跑!跑得远远的!迟肃已经是圣阶,八风阵能要了你的命!”
简锵的身体本就没有修复好,就算吞一个月阶修士的修为也极其勉强,这圣阶的修士当真会让他经脉全断,当场丧命!
这万成彬实在是太毒了!既杀迟肃,又毁简锵,根本是一石两鸟。
宋长老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横在蓝止颈项的兵刃也收紧,登时划出一道深深血痕,蓝止脖子上鲜血横流。简锵见状哪里受得了,叫道:“师兄!”
金色罩子晃动得越发厉害,万成彬露出艰难之色,勉强道:“杀了迟肃,我保你蓝师兄不死!姓宋的,你不要客气,要是我扣不住这金色罩子了,你立刻把蓝止的头砍下来!”
蓝止只在月阶中品,离日阶上品的宋长老在修为上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连动一动也不能。
想到这小子为了他一定会听万成彬的话,蓝止二十几岁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的滋味,眼睛没用地湿了:“不许设阵,你听到没有!”
怒骂间,只见简锵眼圈通红地望着他,口中轻声说了几个谁也没听见的字,突然手指在空中依序点起来。
片刻之间阵法已成,蓝止怔怔地望着,只见那阵法之内的一切突然有了变化。先是从地面开始,一片一片皆都碎成巴掌大小,瞬间化为飞烟,只留下一片浓黑烧坏了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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