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止也是这个意思。洛英的人设是老实巴交,多做少说,不管闲事,也是白风扬的弟子中对简锵略好的一个,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杀了吴斐?
万长老与宋长老互望一眼,却有些不以为然:“惠山吴家死了子嗣,岂会善罢甘休?洛英当众杀人,证据确凿,现今依照门规已关在训诫房,只等吴家来要人偿命。”
迟肃最近升阶不得已经闭关,门中事务皆由万长老和宋长老代为处理。他们早已不喜蓝止与白风扬的弟子针锋相对,正想借此机会整治一番,怎会管这点蹊跷之处?
万长老又道:“今晨凡争吵者,明日皆受三鞭,面壁思过五日,只喝清水,不得用饭。蓝止教导弟子不善,罚一棍。白风扬的弟子杀人,罪过更甚,罚三棍。”
棍刑在鞭刑之上,是天阶以上弟子才能承受的重罚。一棍顶十鞭,白风扬的三棍之刑,足可以将一个人阶弟子活活打死。这处罚算是相当重,看得出两位长老确实生气。蓝止和白风扬不敢多话,低头领了命。一出院门,白风扬便冷冷盯着蓝止道:“谁人不死,独死吴斐,蓝师兄不觉得奇怪么?”
蓝止斜睨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白风扬像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怒气:“吴斐究竟与谁交恶,蓝师兄想不到?”
蓝止没有说话,白风扬又继续道:“洛英为人老实可靠,从不争一时之气,今天竟然因为一言大打出手,我看他根本就是着了魔修的道。”
容云想闻言一愣:“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齐慕然垂目不语,却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蓝止听了心中一动。洛英人设崩了杀人,最近又刚巧有魔修作祟,两下里连在一起想,的确容易让人想到魔修作案。白风扬向来怀疑简锵是魔修,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证据,这时候惹到他的弟子身上了,死的又是简锵的仇人,心中哪还有别的想法?自然深信不疑!
简锵两个半月来都被子母虫监视一举一动,想必早已被人发现是个魔修。这一系列的事情,难道就是为了陷害简锵?
思及此,心中竟有些淡淡恐惧。
这躲在暗处的魔修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要害简锵?是想要离瑟,还是看中了他得天独厚的资质?
蓝止在外人面前自然不动声色,只冷漠道:“死的是我的弟子,杀人的是你的弟子,你向我兴师问罪做什么?”
白风扬再也忍不住,扶着额头骂道:“蓝明苏,你少再装蒜!那日我半夜追逐一个魔修,人影却躲进你的院落中消失了。你不让我进你卧房中检查,还将我打伤,究竟是为了保护谁!”
蓝止闻言沉下了脸,双唇紧闭似在隐忍怒气,容云想和齐慕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噤声不敢多说一个字。四个人之间气氛凝滞似暴雨来临,白风扬却猛然敲着自己的额头,似乎疼得有些受不住,歪歪斜斜地倒向一旁。
容云想和齐慕然连忙将他扶住:“白师兄,你最近修炼过急了么?”
白风扬把他们两人的手甩开,怒气不消,向着蓝止骂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跟那小子有什么关系,竟然包庇他杀你自己的弟子。如果让我发现了什么,我一定让你们碎尸万段!”
蓝止目送他狂风一般地飞了,面无表情地站着。
容云想望了齐慕然一眼,努努嘴,意思是问他该如何是好。齐慕然想来不喜欢踏入混水之中,这时候却没办法再置身事外,轻声道:“蓝师兄,如果真是魔修作祟,此事非同小可。蓝师兄如果知道了什么,还望尽早让我们知道,大家一起想办法。”
蓝止的脸色微微泛青,说道:“白风扬与我素来不和,那夜他追查魔修追到我院中,我正在卧房中沐浴,自然不愿意别人打扰。他自己捕风捉影,绝没有魔修之事。”
说完他也无心再理他们,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容云想低着头,突然抓住齐慕然的袖子,轻声道:“齐师兄,白师兄上次说怕有人徇私舞弊,说的就是蓝师兄么?”
齐慕然转身道:“应该是。”
容云想不安道:“可是我同蓝师兄一起查弟子的院子时,他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齐慕然点点头:“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可能是白师兄想太多了。你叫弟子们小心些,不要单独行事。”
两人在树下静静地伫立片刻,远远望着天边连绵迭起的奇峦秀峰,不觉朝霞褪去。齐慕然轻声一叹:“十几年来都相安无事,只怕我北行派要有些不平静了。”
蓝止先将弟子召集起来,神色肃然,将早晨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吴斐死了,众弟子伤心的伤心,生气的生气,害怕的害怕,没有一个人敢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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