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突然以长剑刺向齐慕然。他的修为尚有不足,剑气却凌厉凶狠,齐慕然一动不动地站着,长剑穿胸而过,没入体中。
万长老喝一声,一道灵锁把苏楚连人带剑都绑了。蓝止上前扶住齐慕然,急道:“怎么回事?”
齐慕然的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不晓得,不、不晓得。”
他的神思有些怔忪,仿佛根本不晓得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容云想急得跺脚:“怎么又是这样?难道魔修的竟然还没有结束?”
万长老恨恨道:“白风扬上次逃脱,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难不成他又回来害人?”
宋长老皱眉道:“他那《循影落》只不过学了点皮毛,控制个地阶弟子已经是极限。齐慕然已经在天阶巅峰,白风扬怎么控制得了?除非他升了阶!”
蓝止也道:“以魔修之术控制人的心智,也要有个范围。齐师弟最近跟白风扬说过话?还是跟什么陌生人说过话?”
齐慕然跪在地上,前胸冒血,缓缓摇头。
万长老叹一口气,吩咐道:“先把齐慕然关起来,派人通知李悠之父,再做打算。”
众人要移动李悠的身体,苏楚却像是疯了似的不肯。宋长老心中惨然,以术法让苏楚昏睡过去,终于叫人抬着走了。
宋长老望着满地鲜血,叹道:“李悠出身名门,不知为了什么投身我北行派。如今他一死,他父亲李峰必不能善罢甘休,他一个日阶修士要找我们的麻烦,怕是得把掌门请出来了。”
容云想此刻已经掉了泪:“怎么回事?白师兄上次说他是被冤枉的,难道果真被人冤枉了?这魔修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几次三番要与我北行派做对?”
蓝止的心头突突直跳,觉得似乎看出了一点苗头,却又不敢肯定。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魔修做这一切事情的目的,每时每刻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先是妖兽被杀,引得北行派内搜查;再来吴斐、范青和简锵被杀,白风扬被陷害逼走;如今还有人被杀,而且只有比齐慕然修为还高的人才能做成此事,间接又洗刷了白风扬的嫌疑。那么最终的结论是什么,这人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浣熊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在地上慢慢爬着,嗅了嗅地上的血迹。刚要伸出舌头舔,蓝止已经把它抱了起来,脸色阴沉道:“不要随便乱吃。”
小浣熊被他吓个半死,慌道:“好。”
事到如今,再搜查也没有用了。这夜,蓝止终于见到了半年多没见面的迟肃,他形容消瘦,双目深陷,一看便是卡在瓶颈无法升阶,心力交瘁所致。
万长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迟肃沉吟半晌,说道:“修为若要比齐慕然高,北行之中也只有二十多人,且大多数人都在闭关。明天把这二十多人的住处彻彻底底清查一遍。”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魔修的心思如此缜密,怎么可能在搜查时露出破绽?迟肃命令一下,蓝止也成了嫌疑人之一,因此不得离开北行派。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墨离追查戚虫子一事身上。
时间,还剩多少?
翌日清晨,飘起了鹅毛大雪,蓝止伸手一摸,本该在床上缩成团睡觉的小浣熊却无影无踪。他昨夜一宿无眠,直到五更才上床迷糊了一会儿,记得那时这浣熊就不在。
蓝止喊了几声,院子里传来阿生的声音:“它不在这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蓝止心道它说不定是去哪里玩了,也没有太在意。他与这妖兽本就有些感应,慢慢沿着识海中的痕迹走下去,却来到昨天齐慕然杀害李悠的地方。地上斑驳的血迹依旧,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蓝止的目光却突然定住。
一滩新鲜的血迹里夹杂了几簇灰毛,旁边还有个歪歪斜斜的字迹。
【4】
没错,不是“四”,而是“4”,是蓝止教给小浣熊认识的数字。这滩血迹是怎么回事?小浣熊难道昨夜自己一个又来了这里?
识海中的契约没有消失,说明小浣熊并没有死。但是看这滩血迹的样子,至少也打成了重伤。
它来这里做什么?什么人把它害了的?它如今又在哪里?
蓝止的思绪烦乱,涌出无限个疑问,努力回想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那时小浣熊似乎想舔地上的血迹,他却不让它舔。是不是这血迹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让它起了疑心?
4,究竟是什么意思?
害了它的人,一定与整件事情有关。换言之,找到这个对它下手的人,只怕就能解决这件事。他把小浣熊害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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