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师兄出现了,就在那里!”
“什么?在哪里?”
白风扬的声音有些激动:“向着西北方向去了,全都快去追!”
外面的人声渐渐变远,想是被简锵所扮的蓝止引开,逐渐归于平静。
蓝止担心简锵的安危,又急又气,前胸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皱眉向阿生道:“如今情况危急,我自顾不暇,难以保全你。你赶紧回北行派待着吧,否则在这里也是送了性命。”
阿生不知所措道:“蓝师兄现在照顾不了自己,我在这里陪着你。”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冻僵的小兽,爬来蓝止的身边:“蓝师兄还是先看看蓝棱吧,现在都不清醒呢。”
蓝止低头叹气,见阿生实在冷得厉害,随手把自己的斗篷递给他包裹身体。
他低着头查看小浣熊的伤势,最深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体却还是极为虚弱,呼吸断断续续,想是真的被冻僵了。两人无声无息地坐着,阿生摸着自己身上的水蓝斗篷,突然拨了拨蓝止的长发,怔怔道:“蓝师兄,你还记得当年……”
倏得,石壁传来石子敲击之声,似乎是从外面扔进来,掉落在洞内,发出清脆的声响。蓝止立刻抬头而望,屏住呼吸,不久只见洞前的杂草被拨开,一个人弯着身子踏了进来。
蓝止只看那身白衣便觉得不妙,那人脸未进来,声音却已经传来,感慨道:“蓝止,你果真还躲在这里。我刚才追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就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蓝止冷淡地看着他,调息凝气,不动声色道:“白师弟,我怕的是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上,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你以为我怕你?”
白风扬全身都是雪花,也来不及扑打收拾,冷冷道:“那云刃七日七夜之内让你的伤势加重,你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何必嘴硬?”
蓝止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是么?你倒是来抓我走。果然如你所说,我现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抓我还不容易?”
白风扬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皱眉,突然觉得有些怪异。蓝止气息平稳,周身散出的灵气充裕,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记得当日李峰伤他的时辰与现在相仿,相差不过一个时辰左右。难道那七日七夜的时间已经过了?
如果蓝止已经度过那炼狱一样的七天,只要一枚丹药就能恢复身上的伤势,自己要是不明所以冲过去抓他,还能有活路?
蓝止低头摸着冻僵的小浣熊,说道:“你来抓我回去吧。”
白风扬的脚步微微一动,却不敢轻妄上前,立在原地望着他。
蓝止越是这么说,白风扬心里就越是怀疑。他所认识的蓝止,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对他除了不屑就是冷漠。就算被抓回去,也绝对不会想通过白风扬之手,此刻若真到了穷途末路,也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止心里也在着急。他要是不挂念简锵,跟白风扬快意拼斗一阵也是爽快,就算死了也比被抓回去要强。吴斐之母、李悠之父爱子心切,一旦试针,必定会将蓝止千刀万剐。
可是无论被抓走,还是被杀死,简锵却肯定要受不了。现在他只想着如何把白风扬糊弄懵了,熬过剩下的这一个时辰。那时身体恢复,白风扬怎么是他的对手?
蓝止手中现出一团白光,在小浣熊的身体上缓缓而动。他的脸色不变,胸口的疼痛如同刀剑钻心,额头上又隐隐冒出冷汗。
白风扬看着那团白光,心道这股灵气看起来有些不足,但他又怎么知道蓝止是不是又在耍着他玩?他不是瞎子,灵气不足难道看不出来?
怀疑如同火种,一旦生出,就再难扑灭了。
白风扬望着他,忽然低下头道:“你难道真是个夺舍之人?你是谁?以前的蓝止去了哪里?”
蓝止不语,不久才淡淡道:“你入门之时,我曾叫你什么?”
贱妇之子。
这事白风扬从未对别人说过,依照蓝止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同别人提起。
白风扬的目光又露出一丝仇恨,冷笑道:“你果然是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试针?”
“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不喜欢做的事。”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倒是像极了蓝止的个性。
白风扬微微有些着急,他们在山洞中躲着,齐慕然、容云想何时才能发现所追的那个是假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想想又觉得气愤,他冷冷道:“为什么要杀李悠?他是你亲手教导的师弟,况且你已经陷害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人?”
蓝止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静月宫附近?为什么会伤重偶遇李峰之母?谁从囚车救了你?你住过去一个月,李悠就死了,你就匆匆忙忙地向李峰告我的状。这其中的关键你想不清楚,还来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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