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成彬立刻从洞口跳了下去,却见几个弟子方寸大乱,紧张地握着剑,满头大汗,剑尖直指一身着蓝的男子:“长老,这、这是蓝师兄!”
这男子薄唇浸冰,身似利剑,目秀含威,就算只是站在这里,也足以让周围的景致失色,不是蓝止又是谁?他手中空空,丝毫没有与弟子们交手的意思,目光落在万长老的身上,似乎已有打算。
这人的修为在月阶上下,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幻形的痕迹,万成彬心中出现无数个疑问,冷声道:“你是谁?何故冒充我北行叛徒?”
蓝止言简意赅:“让他们都离开,我想跟你细谈。”
这些弟子都不过天阶上下,等下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找死,根本派不上用场。万成彬的修为与迟肃不相上下,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向弟子们挥挥手道:“你们去山外等我。”
弟子们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用,把剑收起来,飞快地走了。
蓝止缓缓道:“万长老,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万成彬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老朽无能,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你连真身都不露出来,似乎少了点诚意?”
蓝止没时间同他废话太多,开门见山道:“我是死而复生,又不是幻形,这就是我的真身。万长老想太多了,难道不记得与我促膝谈心,说我将来必成大器的那一晚么?”
那是白风扬被陷害,万长老希望蓝止接手白风扬弟子的那夜,他生怕蓝止心中不快,安抚地说了他许多好话。这些话本不该外传,这蓝衣人怎么知道了?
与其相信他死而复生,万成彬宁愿他是个假冒之人。听到蓝止说起那晚的事,万成彬的脸色也变了:“你怎么知道的?”
蓝止道:“万长老去年第一次与我谈心是二月初六,商议开山收弟子的事。第二次是九月十七,商议苏楚与李悠升阶后的归宿。第三次是今年正月初八,说的正是接手白风扬弟子的事。万长老需要我把逐字逐句说出来?”
万成彬上下打量着他,眼前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破绽,一举一动、声音表情都与之前无异,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死而复生之事闻所未闻,饶是他见到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心跳也有些加快,冷声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蓝止冷冷一笑:“万长老且不要管我究竟是如何活过来的,不如先去拜祭你亡母,之后再来这里找我,谈谈如何帮我忙的事。”
万成彬大怒:“你做什么了?”
蓝止往向悬崖上的黑色大洞,缓缓道:“万长老可知道,这雅山居士为何喜欢掳掠女子?”
万成彬冷冷相望。
蓝止自顾自地慢慢说下去:“传说这雅山居士原本是个乖巧孩子,小时候父母亡故,跟着姑姑生活。姑姑死了丈夫,只剩下一个亲生孩子,却仍旧视他为己出,自己孩子有的,他也必定会有一份。这三人打柴种地,本生活得极为幸福,可惜有一年瘟疫横行,到处闹饥荒。万长老猜怎么样了?”
万成彬咬牙切齿:“你究竟做了什么?”
蓝止道:“家里到了穷途末路,姑姑哭着把十岁大的雅山居士绑起来,要杀了他喂自己的孩子。因此,雅山居士掳掠女子之后,并非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要做情色之事。他就是不明白,姑姑明明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要把他煮成肉羹?”
蓝止望着他:“所以说,无论对别人的感情如何深,自己的骨肉还是最要紧的。”
万成彬此刻已经心急到了极点,右手一翻,掌中出现一片薄刃似的飞刀,问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蓝止微微低头:“万长老生有六子,两子早亡,心中最喜欢的是第六子寻叶。他现在被我关在一个隐蔽之处,有人好好照顾,吃穿皆照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的头顶悬了一柄短剑,被我灵气所控,一旦灵气消失,那柄短剑便会落下。我死,他便死;我不高兴了,他也死。”
万成彬只觉得眼前发黑,怒不可遏道:“他何其无辜,你心肠如此歹毒,把他牵涉进来做什么!”
蓝止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简锵何其无辜,被你废除修为,逐出门派。我何其无辜,被你们逼迫试针,残害致死。你身为北行掌门之下第一位长老,调查草率,草菅人命。若不是寻叶出事,你怕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切身之痛。”
万成彬只觉得心痛难耐,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回家一趟看看,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若是不怕寻叶出事,大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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