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涂狐君问道:“去哪里找?”
贺鹤儿答:“先去多人的地方吧。我可不像你能遗世而独立。人是不可能脱离人群的,妖也是。”
湖水极为清澈,犹如一块巨大的碧琉璃镶嵌在了青山之中。水边有许多女人在浣衣,少女妇人都有。因为同涂狐君的长相气质也太显眼了,所以他必须隐身,贺鹤儿便上线,大摇大摆地走到女人们中间,发挥自己妇女之友的特质,干咳两声,说:“几位美女,请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
他这“美女”的称呼一出,漂亮的少女都低头不应,倒是热心大妈凑过去,回答:“小哥儿真俊,打哪来的?”
贺鹤儿不想自己居然被大妈调戏了,只讪讪笑道:“唔……我也不是特别俊。”
“咱也没说你特别俊呀,就马马虎虎俊。”
闻言,贺鹤儿险些吐血,真的很想回一句“咱也没说你美女,你不但不美,而且是马马虎虎的女”,不过这种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对着中年妇女,那是更不敢开口。所以他就说道:“是啊,我也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很俊的,以后会改进的。请问有下脚的地方没有呢,美女们?”
一名大妈答道:“咱这村里没有旅馆客栈。本来山边那儿有个小庙,专门接待一些旅客的,还免费。不过现在……唉,我奉劝你还是别去了。”
贺鹤儿问道:“为什么?现在要收费了吗?”
大妈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中年大妈的欲言又止不过就等于“来求我啊”,所谓大妈的嘴比竹篓子更会漏风,根本就守不住秘密。贺鹤儿仔细端详了几位大妈的脸色,运用自己饱览狗血小说的头脑,推断出:“有鬼!是吧?”
大妈听了,忙道:“你怎么知道?”
贺鹤儿说道:“我不怕鬼的。”
大妈便道:“可是……那鬼很凶猛的。一夕之间,全庙里的和尚都不见了。还有啊,请来做法的法师都失踪了。你真的要去?”
另一个大妈又说:“小哥儿不如到我家来住吧?我们家里大,让你歇一天半夜也没事儿的。”
贺鹤儿便说道:“不用啊,我上庙里呆一晚就好。我这人命特硬,没事的。”
大妈皱眉道:“小哥儿叫啥名字,你死了我给你立个碑?”
贺鹤儿皱起眉,干笑几声,说:“大妈……大美人你人真好,我、我、我就叫俊哥儿。”
大妈赞说:“这名字真响亮……可惜啊……这么早就……”
贺鹤儿说道:“没事的,我命真的特硬的!一般而言我是死不了的。”
贺鹤儿心中有几分侥幸,心想,庙里的鬼怪莫不是三毒狐妖吧?不过即便不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啊,起码我这个旅伴就不会不管的。
那小庙已有些荒废了,成了个破庙,门庭上铺着蛛网,神像也蒙上了灰尘。贺鹤儿到僧舍里去,拾掇一下就在通铺上躺下,同涂狐君跷起双手不干活,见贺鹤儿拾掇好了,才慢悠悠地在通铺上躺下。贺鹤儿对同涂狐君说:“给条尾我做枕头吧。”
同涂狐君很想说自己的尾巴不是用来这么用的,却只答道:“狐狸尾巴不能随便露出来的。”
贺鹤儿说:“现在不是随便的时刻啊,很紧要的,我没有枕头睡,会落枕的。”
同涂狐君无法可想,只能妥协道:“要不然你枕我的手臂吧。”
贺鹤儿断然拒绝:“你的手硬梆梆的,哪有尾巴好?”
同涂狐君只将爪子变回原形,已宽大的袖子掩着,鼓鼓的看着真的像个棉花枕头,贺鹤儿伸手戳了戳,发现真是很软绵绵毛茸茸的,便把头枕了上去。贺鹤儿把头枕到那软绵绵的狐狸爪上时,才发现自己和同涂狐君的脸贴很近,呼吸都快缠在一起了。
他却又暗自想道:这同涂狐君没有七情六欲,是我自己杂念太多了。可他长得如此美丽,我这个凡夫俗子也很难抵抗
同涂狐君是青丘的山神,其呼吸就像是山丘间的朝露一般,有些湿润,却很清新,这种效果是凡人吃一吨绿箭都无法企及的。贺鹤儿将头枕在这柔软的手臂上,呼吸着同涂狐君那山神特有的呼吸。
贺鹤儿又似想起什么,说:“你在这里,会不会让那鬼不敢来呀?”
同涂狐君说道:“那我又要离开吗?”
贺鹤儿说道:“是啊,你快走吧。”
同涂狐君听了,便飞身离去了。贺鹤儿不禁感叹:同涂真是我见过最好控制的神啊。叫他往东就绝不往西。
贺鹤儿躺回床上,觉得后脑勺下空空的不舒服。睡觉的时候没有美人陪就算了,连个抱枕都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贺鹤儿在通铺上滚了一圈,就觉得太空旷了。他就这样在通铺上滚到了半夜……也许,他真的太习惯同涂狐君陪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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