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是葱油饼什么的,如果他来卖,咱们哪里还有生意?”
“大约是什么新东西。”
“听说望海楼已经派人去打探了。褚老那宅子那么大,开出的酒楼完全可比拟望海楼,我表兄在那儿当小二,他说他们少东家听到这消息,茶杯都摔了。”
“这么夸张?”
“可不是,望海楼有如今的声势,还不是靠了宋四郎。要是宋四郎也来开酒楼,他们还有个什么盼头?”
县城的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
望海楼的确派人去了,但那是去送回礼了,当然也顺便恭喜了一下宋菽。只是他究竟要拿这褚宅开个啥,谁也不知道。
*
那年轻人在她家住了六天了。
周媳妇带着刚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那个除夕夜来的年轻人坐在院旁的大石头上,手上盘着一块竹牌。那竹牌她认识,就是拍黄金果那次宋菽发给大家的,上面刻着的奇怪符号似乎是数字。只是大家多不认字,更没见过这样的符号,并不知道数字是几。
那年轻人肯定没来过相河村,不知从何得来这竹牌,天天拿在手里盘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周媳妇把晒干的衣服收起,开始晾今天刚洗好的。
刚晾上两件,那年轻人走了进来,问:“周婶子,你可知道宋四郎住在哪个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45章 第四十五桶金
严卓出身沧州严家, 家族历经数朝,虽比不上出了许多宰相皇后的杨氏, 却也是那些个树小墙新的暴发户所不能比拟的。
他家重诗书礼教, 讲究科举出仕, 可他却偏爱算学。嘉王朝之前的数个小朝代虽然短暂,却颇为重视算学, 称得上百家争鸣。可嘉王朝视这些均为小道,他这个出身于本朝的算学爱好者, 可谓投晚了胎。
不过还好,天玺之乱八年,皇室衰微,豪门世族的势力大涨, 原本已经颇具规模的科举形同虚设, 他家那些诗书全没了用处。他借口外出游历谋求官职,一路来到了恒州,这一路上他当过私塾先生, 做过账房,实在找不到活时,也卖过力气。
一得空,便拿出随身带着的几本算学书潜心研究, 生活虽不比家里舒适,却逍遥自在。
除夕前, 他在恒州城得了一竹牌。
卖那竹牌的小贩说,它出自大涂县宋菽之手, 上面的符号是数字,若能读懂便可参悟天机,像那宋四郎一样拿出千百样世人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
小贩所谓的天机,严卓半个字都不信,但数字一说却着实吸引了他。
这上面刻有三个符号,形状不一。第一个符号仿佛悠闲戏水的天鹅,第二个符号像一只葫芦,第三个最妙,像睡倒后笔画溢出的三角形。若这些笔画简练,形状优美的符号真是数字,那将它们运用到算学中,又会是一番新的气象。
严卓买下竹牌,花掉了身上仅有的钱,在除夕之夜抵达相河村。
他听来往这里的小贩说,村口不远有个挂了青布幌子的小院,可在那里租个铺位落脚。于是,他便在周媳妇的西屋住了下来。第二天,他本想立刻拜访宋菽,却想起这天是初一,大伙儿都要拜年,这时候上别人家去讨论算学未免遭人嫌弃。
这么一拖,便拖到了初六。
他打扮整齐,带着他那一箱算学书,在周媳妇的带领下来到了宋家的院子前。
“周婶子,四郎出去了,在地窖那头。”三娘应的门,对周媳妇道,她瞄了两眼严卓,这男子打扮清爽,穿着棉麻的圆领衣袍,中衣露了一圈领口,是绸缎的。
“哟,那可有些远了。”周媳妇看严卓,“我那儿还有些活,实在走不开,要不你自个儿找过去?”这相河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外乡人还是很容易迷路的。
“你跟石三郎他们去吧。那里在建新的作坊,工人有些多,四郎让把午饭直接送过去呢。”三娘说,豆油坊那方向果然过来几个汉子,领头的正是石三郎,他们拎着扛着桶啊锅的,的确是要去送饭的样子。
三娘跟石三郎说了,他打量了严卓两眼:“跟我来吧。”
“哎。”严卓肩膀一耸,把他的竹箱背好,跟上了石三郎他们的脚步。
除夕后便立春了,天气渐渐暖和,那蒜黄和黄豆芽虽还有销路,却也不可能再卖到一两黄金这么多,只是比旁的蔬菜要贵上一些,尤其是黄豆芽。
因着价钱下调,立春后逐渐有村人也开始担着黄豆芽和蒜黄外出叫卖,普通农户也终于得以尝尝这价比黄金的冬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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