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月饼多半也是挤在一处做,这一千个想来已经非常困难,若再增加两千……傅老爷子和李管事都有些担心,万一宋菽嫌麻烦撂挑子不干了,他们的那些主顾要如何安抚?
“行,不过得晚两天,我这儿人手不够。”宋菽说。
咦?他居然答应了!
李管事心里的石头重重落下,喜上眉梢,又说若要帮忙尽管说,望海楼有得是人手。
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宋菽再清楚不过,只是笑吟吟地道,一定一定。
一定不可能。
送走李管事,宋菽抄起一个铁锅盖,拎起铁勺,往村口最热闹的岔路口而去。
一路行去,引来不少目光。
宋菽清瘦,大铁盖几乎遮住他大半个身子,极不协调。
到了路口,他以勺击盖。
咣……
咣……
“宋四郎,要不要帮忙?”有人上前问。
宋菽脸有点热。
都是不锻炼惹出的祸。
大铁盖太重,他光拿着就很吃力,别说像锣那样咣咣咣猛敲了。
正尴尬,手上一轻,宋阿南已经在他身边,接起大铁盖和铁勺,咣咣咣一顿猛敲。旁人这才察觉,宋菽是有话要说,吸引他们注意力呢。
“咳咳。”宋菽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努力提高了声音,“中秋将至,我做了个叫月饼的吃食,侥幸获得诸多订单,如今人手不够。若大家有闲,可否来我的月饼棚帮忙。工钱按天结算,男女皆可,不限哪里人氏,会做个把面食即可。”
“会做面饼子可以不?”
宋菽:“可以。”
“包不包饭?”
宋菽:“包,一日三餐。”
“一天多少工钱?”
宋菽:“每日二十文。”
“多少?”
宋菽:“二十文。”
全场静了。
风呼呼吹过草叶。
有人怀疑,自己可能上了年纪,耳背。
馒头作坊的工钱大家都心里有数,大概一天七八文的样子,其他几个作坊也差不多。这工价跟在县城当伙计差不多,但宋家包餐且伙食好,还有每季新衣,不爱跑买卖的都想去他家做个工。
而现在,这月饼的工价居然比馒头作坊还高出一倍有余?
稍后宋菽给了解释,这月饼订单太大,恐怕要日夜赶工,会比较辛苦。
众人点头,难怪了。
但这是一天二十文钱吶!
不用风吹日晒,不用担亏本风险,连半个家伙什儿都不用准备,仅仅靠一双手就能一天挣上二十文,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
“宋四郎,你看我行不行?”
“我我我。”
“我会做汤饼,还会做面饼子。收我一个!”
人潮汹涌。
要不是宋阿南在身边,宋菽早被人群吞没了。
最后,在阿南和三娘的帮助下,他挑了十个人出来。这里面有本村的,有外村的,甚至有外县来做买卖的。
月饼单子的任务紧,宋菽也没时间把所有人都教会,只是安排了一下顺序,每人教一步,让他们可以流水线作业。
首先挑出两人揉面团。
苏式月饼的酥皮之所以能够层层分明,秘密就在于水面团和油面团搭配使用,利用水和油互不相溶的原理,制出层层分明的饼皮。水面团就是普通的水和面,油面团则使用猪油和面。
宋菽让两人一个负责水面团,一个负责油面团,他细细做了示范,交代了配比和揉完后该有的手感,就让他们开工了。
接下来一人要将水面团和油面团分别分成小团。
这工作看似简单,实则要求严格,这时代没有电子秤,全靠感觉把每团面分成适当大小。宋菽让几人跟着他尝试了一下,挑出手最准的一个,又紧接着下一步。
第三步,需要把油面团如馅一样包进水面团里,宋菽挑了一个做过蒸饼的汉子负责。
下面一步比较难,也较为繁琐。
这一步是酥皮的关键,要将包着油面团的水面团擀开,像叠被子一样叠起,再擀开,如此两次,便能做出层层叠叠松脆的酥皮了。
“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力道控制好,水面团这层会变得非常薄,不小心的话里面的油面就跑出来了。若是失败,难以补救。”宋菽一边示范一边说着,又把用来示范的面团给剩下的人练手,从中挑了三手最巧的妇人。
擀完酥皮,便是包馅。
豆沙馅馒头作坊的人会做好送来,肉馅则由程二娘负责,他们自家做时,她已经很是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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