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闲嘴张了又张,只好认命。他本想渲染一下气氛,然而管大海完全不按照套路来,现下他只好单刀直入,一咬牙,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尽数道出:
“爹,你愿不愿辞了这活计?咱们一家人以后都不进宫了!”
旧事重提,管大海第二次听到管清闲说出这话来,他散漫的神色霎时间消失,转而被诧异替代,望着管清闲半晌,管大海的脸上渐渐浮上些许凝重。
正当管清闲以为管大海在认真考虑时,突听他暴喝一声:
“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快说!”
是不是亲爹?至于对他这么不放心么!
管清闲又是无语,又是无奈,简直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对着管大海指天作保:
“爹,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干!”
言罢,他瞧着管大海疑色重重的面孔,绞尽脑汁劝说:
“您难道不觉得,觉得在宫里生活太压抑了吗?您如今都一把年纪了,正该颐养天年,咱们一家人出宫去过开心日子!狂气娘一个人成日在家守着,也无聊不是……”
“你说得也有道理。”
“爹,您这是同意了?”
管清闲以为自己把对方给说通了,顿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便要将此事定下来,哪知管大海脸色一沉,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声如洪钟鼓动耳膜:
“同意个屁!等回头你吃穷了咱们家,我和你娘上街讨饭养活你的时候,你老子才真压抑哩!”
管清闲:“……”
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看着管大海转身背着手离开,临走前还气哼哼地冲着管清闲甩了下袖子。
计划一,失败!
管清闲叹了口气,却并不气馁。他早知道管大海对于离宫一事拒不配合的态度,即便此刻被拒绝,心中也没有多少失望,毕竟他守在这儿主要是想等的是……
阳光的温度逐渐热烈,映射着金光的红墙绿瓦绚烂夺目,管清闲也无心注意,宫门处,一道穿着华贵长袍的颀长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管清闲眸光一亮,立刻重拾热情迎了上去:
“八皇子殿下!”
乔榭回到值班房时,特意绕到了厨房门前。时近中午,本该充斥着菜香、烟火气的厨房内却是冷冷清清,没有半分声响,他朝门内望了一眼,发现并无他所想的那人的身影。
乔榭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他正要离开,转身的刹那忽地瞥见福喜怯生生地从一根粗大的梁柱后探出头来,一手还举着锅勺挡在面前,眼睛瞪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
福喜脸上的惊惶神色使得乔榭不由自主联想到昨夜神色惴惴的管清闲,现下管清闲又躲着他,一大早便不见踪影……
想到这,乔榭心中的郁气翻腾出来,忍不住低骂一句:
“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怕我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么!”
这抱怨来得突然,福喜浑身一颤,“嗖”一下缩回梁柱后头。
乔榭的脸更黑了,转身气冲冲地边走向自己的书房。
刚走近书房,乔榭正要开门,忽地脚步一顿,他定在原地,锋锐的眼神钉在门板上,少顷,他眯了眯眼,方才离开厨房时脸上挂着的沉郁神色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大统领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视线中一道落座在桌旁的身影扭过身来,露出熟悉的面容。
乔榭诧异地挑了挑眉头:“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聊聊天。”
这般说着,景曦双臂搭在桌沿,手指头互相拨弄着,神色百无聊赖,显然是无聊透了。
乔榭毫不在意,关紧了房门,走向他时顺口道了句:
“你有时间找我,怎么不去找你的国师大人?”
一听乔榭的话,景曦立时来了精神,嘿嘿一笑,神色中带着三分矜持和七分得意:
“他今日去巡查祭坛完工情况,不方便带我前去。”
感情是到他这儿找闲来了。
乔榭颇为无语,不过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景曦对楚风鸣的痴迷是他早便看在眼里的,当初二人没搭上线的时候他也没少利用职务之便给景曦提供楚风鸣的行踪,咳……
景曦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溜到乔榭面前来,好奇地问道:
“对了,管高人今天怎么了?”
“高人……”乔榭斜睨景曦一眼,见他满脸真诚,完全没有戏谑的意思,俨然已成了管清闲的忠实信徒,乔大统领好笑地摇摇头,随口问,“什么怎么了?”
想到清晨在宫门处发生的种种,景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好断言,于是委婉地措辞了好一段儿时间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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