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人影出现在殿门前,手中拖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管大海他口中还在无力地念叨着“饶命”,脸色铁青。
然而无论是上位者还是拖拽着他的禁军,都对管大海的求饶视若无睹。
管大海似乎是明白求生无望了,木愣愣的眼光绕了一圈,不知怎的,突兀地便和躲在廊柱后的管清闲的视线对上了。
管大海先是一愣,随即立刻闭上了嘴,连挣扎都放弃了,绝望的眼光也忽而收了回去,仿佛父子俩刚才的对视只是一场错觉。
然而管清闲却站不住了,他握了握麻木的掌心,一股力量猛然从脚底板涌起,支使着他由慢到快往前走了两步。
“爹”
叫喊方出口,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管清闲的嘴巴,同时拖着他酸软无力的身体重新躲回廊柱后头。
听见异动的禁军立时警惕地看来,却在望见景曦后一愣。
景曦一面按住管清闲,一面神色凝重地冲着那几名禁军摇了摇头。
于是禁军们收回目光,举止匆忙地将管大海拖走。
被彻底拖出众人的视线之前,管大海远远地冲景曦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便被拖入了茫茫暗夜中。
见状,景曦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不断挣扎的管清闲,率先开口:
“你现在追去也没用,管总管怕是已经被关进牢里了。抓人的是禁军,除非父皇有令,否则谁也不敢放他。”
听见这话,管清闲沉默一瞬,低声对景曦道:
“……多谢。”
方才若是他真的闯过去,要么是一同被抓了投入大牢,要么便是和对方冲撞起来,下场必然更惨。
见管清闲冷静下来,景曦放心了,又叮嘱了两句,扭头看向楚风鸣道:
“今夜是不得消停了,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母妃的情况。”
楚风鸣点了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
景曦用催促的目光望着,见楚风鸣纹丝不动,他只好转身,脸色微红地走向宫门。
弗如早站在宫门旁侧,见景曦走来,急急施了个礼,便引着他离了正门向后殿绕去。
景曦脚步不停地走着,低声问紧随在身侧的弗如:
“母妃的情况究竟如何?”
方才在管高人身侧,他看得弗如藏在暗处远远地冲他一点头,便知母妃的情况或许不如外头传得那么凶险,因此才不疾不徐。
弗如也答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刚喝那酒时是有些许不舒服,不过咱们的人把过脉后,说那酒里的毒分量微乎其微,喝上几帖药调养一段时间便可大好……”
“如此便好。”景曦松了口气,回想起方才听见的那声怒吼,又有些疑惑。
弗如小心看着景曦的神色,猜出他心中疑惑,忙又解释道:
“虽说身子并无大碍,但幕后之人胆敢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下手,总归是太过猖狂。娘娘的意思是索性假装性命垂危,闹大了这事,也好让皇上好好查查在背后指使的究竟是什么人……只是怕殿下过于忧心,娘娘才遣奴婢来将实情告知于您,现下人多眼杂,不管是在娘娘病榻前还是等会儿面见陛下,殿下切不可有所疏漏……”
景曦心中有数,便随着弗如一同进了后殿。
殿中伺候的宫人早便被换成了兰妃宫里的人,景曦仍不敢大意,跪在兰妃榻前红着眼圈演了一通,等到御医端来汤药要给兰妃“解毒”时,他探头一瞧,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一碗清甜味美的茯苓膏!
兰妃被弗如扶着起身“强喂”进一些汤药,垂目一看,自己儿子还在地上跪着,原本了无神采的双眼微微睁着,眉头得意地一挑。
景曦这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悄悄退出房门,转身走向正殿。
还未走进大殿,景曦便听见老皇帝颤着嗓子中气不足的怒骂声,心中大略有了准备,拧了把大腿,盯着通红的眼圈,八皇子殿下这便走进灯火通明的大殿,一眼便望见垂首站在殿中的乔榭和上首发丝斑白神情暴怒的君王。
“斩!统统给朕推出去斩了!”
如此怒吼一声,老皇帝余光瞥见景曦泫然欲泣地走进大殿,想起尚在病榻之上挣扎的兰妃,他稍稍压制住怒火,对着景曦放缓了语调:
“曦儿来了……去看过你母妃了吗?”
景曦点点头,张了张嘴:
“母妃她……”
一句话尚未说完,脸上便露出悲恸的神色。
老皇帝叹息一声,下意识伸手端起酒杯,冰凉的触感刚一入手,他忽而变了脸色,一拂袖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怒极般拍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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