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乔榭突然开口打断管清闲的话,“宫人大都穿一样的服饰,你怎么知道对方是芷兰宫的宫女?”
“……都说了,我先去了芷兰宫,当然是看见她站在贵妃娘娘身边所以才知道她是芷兰宫的宫女!”
“哦。”乔榭点点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他只道,“继续。”
管清闲哀怨地瞥了乔榭一眼,继续胡说八道:
“我发现那名宫女悄悄地往盘子里倒东西,时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眼中满是凶光!我怕她发现我,所以没敢过去,只悄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说完,管清闲作思索状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乔榭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下文,眉头一挑:
“没了?”
“没了,接下来我就走了啊!”
乔榭不信:“既然你只看见这一幕,为何笃定那个宫女就是投毒的人?”
当然是猜的这句话被管清闲咽回肚子里,他瞪着眼睛看了乔榭半晌,最终在对方更为冷冽的目光中讪讪开口:
“当然是因为她的动作太不同寻常,我看见的时候那宫女正往一盘菜里倒东西,就是这样……”
管清闲说着,转身背对乔榭,夸张地模仿投毒的动作,边模仿边信誓旦旦道:
“真的!她当时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既然知道有鬼,为何不报!”
身后“唰”的一声,管清闲连忙回身,只见乔榭抽刀出鞘,寒光矍铄的刀锋正对着自己。
管清闲被那刀光晃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仰头结结巴巴道:
“大、大哥!哪有上报的机会?我一回御膳房就被你抓回来了好不好!”
乔榭提刀,寒光映在了管清闲的脸上:“我的错?”
“……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上报。”
管清闲说着,一脸真诚。
“唰”
刀收入鞘,乔榭脸上的凶恶表情眨眼间被温和的神色压了下去。
管清闲壮着胆子爬起来,见对方再度张口,心中登时一提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来了!
管清闲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鼓起勇气对上乔榭的视线,道:“你让我见见福喜。”
牢房中还飘荡着一股焦糊味儿,受刑室中已半天没传来任何动静。
管清闲后背发凉,不知是因为地牢里盘旋的寒风,还是因为乔榭此刻冷冽的目光。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乔榭上下打量着管清闲的身板,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神色似笑非笑。
这近乎刻薄的目光让管清闲感觉十分怪异。
在对方的目光下,管清闲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不起眼的器具,正被对方以严苛的条件估算着价格,他甚至想退回墙角,躲开乔榭的目光,但想着生死不知的福喜,管清闲还是忍住了,挺起腰板任由他看,硬撑起一副不惧的模样。
半晌,突听乔榭哼笑一声,管清闲下意识朝他望去,正见一块石头从乔榭的脚面飞至脸前,被他随手捏住往下一挥。
“哗啦”
锁链从中断开,垂在牢门上无力地摆动。
同一块石头,同一种用法,愣是被三个人弄出了三种结果。
管清闲呆滞地看着乔榭随意丢开石头,转身离开,只留一旁狱卒瞠目结舌。
“这……”
乔大统领果然干净利落。
但是,但是……
有必要吗?他们身上有钥匙啊!
狱卒捧着断开的锁链,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一跺脚,解开锁链,先将管清闲带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方才乔榭的一番举动,狱卒的动作虽说不上客气,但远不如押走福喜时那般粗暴。
只不过这些管清闲都没在意他迈出牢房时两条腿都还是软的,乔榭随手砸断铁链的场景如同电影的经典场面,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那一刻的金石碰撞声仿若铿锵的乐曲,激得人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真……
真男人啊!
管清闲忍不住按了下砰砰跳动的胸腔,眼尖地望见前头路旁正躺着一颗圆滚滚的石头,他立时暗搓搓地凑上去,学着乔榭方才的样子脚尖一勾一踢
“啪!”
那颗石子猝不及防飞向前方的乔大统领,好巧不巧正中红心。
心脏猛然提起的瞬间,管清闲仿佛听见身后狱卒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浑身一抖,想也不想便扑向一旁。
于是,当乔大统领停下回头,便见一脸无辜的狱卒站在走道中央,始作俑者则挤在两根铁栏之间,拼命地往旁边牢房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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