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说不说!再不说,本统领就在你脸上烙字儿了!”
“说!我说我说!”福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咽两句,又颤巍巍地开口,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在哼哼,生怕稍稍大声就会被严刑拷打,“说……说什么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乔大统领英俊的面庞上,他义正言辞道:
“招认你的罪行!”
福喜忙不迭点头:“我招我招!”
……这么爽快,他还怎么继续?
乔榭余光瞥见管清闲溜到灶边提起一个怎么看怎么像是凶器的大茶壶,挑了下眉头,决定按计划行事,他狞笑一声:
“哟呵,嘴还挺硬!看来不动刑你是不会开口了。”
说完,举着沉重的烙铁慢慢凑近福喜的脸蛋。
“我都说了招、招啊!别打我啊啊!”福喜被吓得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乔榭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眼看烙铁近在眼前,他不由爆发出一阵崩溃的大叫。
然后。
然后烙铁便重重印在了福喜脸上,铁与皮肉交接处传去一阵冰凉的触感。
……凉的?
心情大起大落了一番,福喜张着嘴,呆滞地望着眼前虚空,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乔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他早在片刻前便瞥见管清闲提着茶壶悄悄站在了他后方,后背立时紧绷起来,随时提防着管清闲的偷袭。
虽说他武艺不差,但小厨子又不会武,万一动起手来他没把握好分寸,再让对方磕着碰着,那就不好了。
乔大统领暗自决定,一会儿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做,等到管清闲提着壶砸过来,他直接闪到一边,假装被吓到之后赶紧溜走。
这样一来应该能抵消一点儿他残暴的形象,小厨子该对他放下戒心了吧?
乔大统领秉着自己的谜之逻辑,默默等待着改变现状的那一刻,余光瞥见管清闲动了,他屏住呼吸,心中竟有些微紧张,见管清闲同时轻移脚步飞快上前来,他心中一喜,正要快步闪开,突然,一杯热腾腾的茶和管清闲一同挡住了他的去路。
“乔大统领,累了吧?快喝杯茶歇歇!”
茶壶早已被搁置一旁,此刻的管清闲恭敬地双手托一杯茶水,一副热情的狗腿样,没分给身旁的福喜半个眼神。
热腾腾的水汽袅袅而上,直扑到乔大统领的脸上。
乔榭:“……嗯。”
乔榭接过茶杯,心中还有些迷惘,这时又听管清闲殷勤地说:
“乔大统领早早进宫,现在一定累了吧?来,来,这边坐,小的给您捏捏肩,捶捶腿!”
乔榭:“……哦。”
被管清闲按在板凳上,乔榭还是没想出自己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他抬手啜了口茶水,眉头紧锁着咂巴咂巴嘴,肩头卖力捏着的一双手轻重正好,酸酸麻麻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放松了僵硬的肩背,惬意地眯起双眼。
在肩头活动的手倏地离开,乔榭方才松开的眉心再度皱起,突地腿上一重,乔榭猛然睁眼,同时一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管清闲的手腕:
“你干什么!”
管清闲满脸忠心狗腿的无辜:“大统领,小的给您捶捶腿啊!”
捶腿?
乔榭拧紧眉头,目光从管清闲的脸上落在自己的腿上,半晌,他讪讪地松了手。
管清闲的手再次落下,乔榭略微不自在地蜷缩一下大腿,随后才逐渐适应了管清闲的动作,只是这回他却不觉得惬意,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落在管清闲身上。
板凳不高,管清闲只能蹲在乔榭腿旁卖力地伺候着,也许是夏日天燥的缘故,他捏肩捶腿忙活一阵儿,此刻额头边沿已然渗出了点点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滑到他的下颌,亮晶晶的汗水缀在白生生的肌肤上,莫名吸引着人的视线。
乔榭目光闪了闪,突然觉得心头燥热,他猛地举杯狂饮温热的茶水,同时耳朵尖一抖,博捉到一道细微的动静。
“当啷!”
绑缚着身体的绳子刹那间落在地上,福喜一得自由,立时撒丫子朝着厨房门飞奔而去,速度快得如同一只逃难的兔子。
乔榭见状立时便要站起,突地大腿一重,方才安安分分捏腿的管清闲此刻正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乔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管清闲大吼一声:
“乔头儿您坐,放着我来!”
说完他撒开手,随后手脚并用地冲向厨房门。
瞬息间,第二只逃难的兔子也奔了出去。
“……”
乔榭转头看向那几截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瞟见绳结旁同样掉在地上的菜刀后,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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