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听了果然不敢再吭声,默默地走到大牛身边跪下,边为他拂开散在面上的头发边咬着下唇掉眼泪,那小模样可怜之极,看得在场的人心酸不止,有心软的妇人已经跟着低泣起来。
七叔是村里年龄最大的长者,虽然身体不行,但懂的东西却多,种田打猎的问题都可以去问他,还知道些病理草药,村里人有个感冒发烧的都找他治。他年龄大了不耐吵,是极少参加这种活动的,这时很快有人将他请来,一番查看之后开口了:“没有死。”
小山子顿时放下心来,可还不等他脸上的笑容散开,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低谷——
“病得很重,我治不了。”
小山子绝望了,爆发了,扑在大牛身上又拉又扯:“你骗我,你骗我,你说你很快就好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撕心裂肺的模样令大人们面面相觑,小孩子们也都跟着流泪。
“这——”村长不忍再看,把头扭向一边,“七叔,真的没办法了吗?”
“唉——”七叔摇摇头,“村长,你也知道我就会治些小病小痛,这孩子身上无伤却全身冰冷,呼吸几乎没有,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病,哪里能治得了?不过,看情况他暂时也过不去(过不去:死不了的意思。)。”
村长也只能跟着无奈地叹气,看看还在哭闹不止的小山子,对村人道:“行了,别站着,七叔不是说他全身冰冷吗?先把人送回屋里捂着再说。”
话毕便有妇人将小山子拉起来抱着,两个汉子上前将人抬回了大牛的房子,一村人也屋里屋外地站着商议。
“要不,送到镇子上去,给找个大夫看看?”一人出主意道。
“对啊,对啊,听说那些大夫可神了,死人都能给救活了。”有人附和。
“别胡说八道,”村长斥道,“哪有人死了还能活的?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牛兄弟死吧?”说话的是挨着大牛住的刘家老三,两人关系向来不错,“大牛兄弟虽然不是咱们村的本土人,可自来这里后教了咱们多少东西?今年田里的稻可又多收了好几斗。”
“就是,就是,要不是大牛哥教会我认字和算数,上次去镇上的时候肯定又给人骗了钱去!”杨家老四也跟着帮腔。
“大牛这孩子憨实,”王家的忍不住感慨,“家里有什么事不用喊,自己就来帮忙了。”
“还一得闲就教村里的小子姑娘们认字。”
“咱家小六子顽皮掉进水里,也是大牛兄弟给捞上来的。”
“上次丢了只鸡也是他给送回来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大牛的好处,直把他夺得天上没有、地上无双(其实俺在想:要是大牛童鞋不是主角的话,给他们这么一耽误,早死了投胎去了!),村长被吵得头疼,忙举手示意,等安静下来才道:“我也不忍心看大牛这孩子出事,只是大家都知道,出谷的路难走,平时一个人都很危险,带着一个病人岂不是更难?别大夫没看到,先落到山沟沟里了。”
“要不——”杨家老四道,“咱们请大夫入谷来医治?”
“这也是个办法,”村长沉吟片刻,道,“可是路这么难走,大夫会不会见到就退回去了?”
“这——”杨老四想想外面那些人的嘴脸,觉得大有可能。
“或者许以重金?”七叔毕竟见得多些,提出一个办法。
“重金?”村长苦笑,“就是咱们村的人拿出所有钱也没个几两银子,哪算得上什么重金?”
众皆沉默,他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就混个温饱,哪有许多闲钱?
“我有银子,咱们家有银子!”寂静之中这叫声特别清晰,众人循声看去,却是自进屋就默默呆坐在大牛床边的小山子。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银子?”村长摇头道,“我们正在商量办法救你大牛叔,别来捣乱。”
“我真的有银子!”小山子急了,蹭蹭蹭地跑去衣柜里翻腾了一会,费力地捧出一个布包来,没走两步“呯”地一声掉在地上,一个闪光的东西骨碌碌地滚出来撞到村长脚下。
众人低头一看,可不正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那个儿,足有十两重!看那布包里还有二十来锭的样子,也难怪小山子拿不动了。
村长俯身捡起脚边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竟然是真的!当下面目凝重地拉过小山子,沉声道:“这些是哪里来的?”
小山子毕竟年少,见他面色不对,心里便有些怯了,战战兢兢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有一次在大牛叔的柜子里看到,他跟我说是银子,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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