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凄厉地大叫着醒来,吉盛天在一片黑暗中剧烈地喘息了许久,一时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小天,你醒了!”大牛一直守在小孩儿身边生怕他被淹坏了,偏又丢了那个会发光的珠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只能凭着他身上的热乎劲知道他还活着,可是却仍免不了很担心,现在听他醒过来自然高兴得很。
梦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包含的情绪却是千差万别,巨大的反差令吉盛天有一瞬间的怔忡:“你——”很快将之前的事情记起,放到了嘴边就变成,“你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在最后一刻救了他?
“这个,俺也不知道啊!”大牛挠挠头,道,“俺到处找你,然后就听到水声,俺过去就看到你手里的光,俺就跳下去了。”
到处找也能找到人,吉盛天在想,或许应该让他带路到处走走看,也许就凑巧走出去了呢?只是……“光?”吉盛天下意识地收缩左手五指,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握到,知道夜明珠大概是在先前挣扎的时候弄丢了,心里忍不住苦笑:本来就前途未卜,现在连唯一的光源也失去了,怕是更难走得出去了。突然醒起男人方才的话,不由诧异道:“你会水?”
“是啊。”他自小就喜欢上山捉鸟、下水抓鱼,邻家的大婶总说他不是个安份的主。大牛像个忠厚的大型犬般憨憨地点点头,只可惜这样可爱的神情在这一片黑暗中并没有任何人欣赏。
吉盛天在心里嘀咕,以前似乎没听说过他这个父皇会水的,可随即又想到,他对这个人又知道多少呢?心里顿时满是苦涩。
“那个——”大牛见儿子久久不出声,虽然很不想去打挠他,但是……“小天,俺饿了。”
吉盛天额头的青盘冒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你饿了自己不知道吃啊?”
“吃的在你那里啊小天。”
……
吉盛天默默地摸向身后,半晌,两手一摊,道:“没有了。”
“啊?”
“掉了。”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吉盛天很是懊恼,应该是掉在方才那粘绸的液体里的,看来他的心性还不够稳重,才会那么容易被焦躁的情绪所慑,居然像个疯子般狂奔乱跑,还把性命攸关的食物给弄丢了。
“喔。”大牛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表现出不满之类的,只是这样的态度却让小孩儿不满了。
“你在怪我?”吉盛天在黑暗中瞪往他的方向,双拳握得死紧,大有他一说“是”就扑上去跟他干一场的势头。
大牛奇道:“怪你做什么?”
……
吉盛天默。如果这个所谓的父亲真的怪责他的话,他大概会很火大,要么跟他大吵一架,要么只是冷笑,却在心里鄙视他,但男人这么轻描淡写的反应却令他更难受,好像使尽全力向墙上击出一拳,那明明很坚实的砖却突然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无处着力的感觉令人憋屈得想吐血。
不知道儿子复杂的心思,但大牛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更实际地道:“俺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可怕的样子。”
吉盛天很郁闷,他也知道这里很危险,应该早早离开,只是……“你识路?”
“不认识。”大牛总算明白了他们现在的难题,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过了许久,还真的给他想出了办法,喜道,“有了!”
***
大牛的办法很简单,却也很笨,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连接起来,让小天拉着一头站在原地,剩下的由他拿了慢慢地往四处探,边走边松布条,但得保证两人间的布条一直绷得紧紧的,这有点像拿圆规划圆弧,一点不动,别一点调整着半径和起终。吉盛天想了想,觉得这办法虽然很笨,且耗时耗力,但总归有碰到出口的那一瞬,端看两人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饿死累死之前寻到生路,坏的话,也总算有个盼头,好过在原地呆着等死,便也就同意了,只是他坚持两人调换过来,由他去探路,而身体明显弱上许多的大牛留在原地。大牛一开始还不同意,毕竟叫一个小孩儿去劳累而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坐着等这种事情实在不符合山里人的观念,不过有儿子怒骂在前,又有自己体弱的事实在后,他也只有委委屈屈的同意了。
事实证明倒霉鬼也会有走运的时候,在大牛浑身无力、心慌气短时那代表着成功的连续三下猛扯终于从一直死死握在手里的布条上传来,顿时腿也不软了,头也不晕了,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乐颠颠地沿着布条跑。这个地方困了他们许久,实际上却并不大,他不过跑了一小会便闯进了一片暖暖的烛光之中,狠狠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天——”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之前的那个巨大的石室,而自家的儿子正站在前面不远的水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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