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作者:水无情【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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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盛天一个头两个大,忙阻止道:“不许哭!”
那隐隐的哭意果真给吓得又缩了回去,大牛瞟了自家儿子一眼,那眼神衬着一双桃子眼,分外有些幽怨,看得吉盛天心里一抖,正要发怒,男人却已经开始讲起来,于是只得忍了,而接下来所听到的话也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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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交代完毕,两人沉默了许久,吉盛天从他那很长又很混乱的讲述当中抓住了重点:“你从山里来?”
“嗯。”大牛赶紧点头。
“你不是他?”吉盛天再问道。
“嗯,嗯。”大牛连连点头,可不是他骗他,之前他有说过的,只是小天不信嘛!
吉盛天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呆愣了地看着他许久才继续问道:“你是借尸还魂?”这四个字之前还听面前的这人说过,那时只觉得好笑,而这时,竟然觉得很揪心。
“嗯——”大牛轻点了一下头,看着小孩儿的样子,心底不免一酸。
“那么,”吉盛天思索了许久,终于用一个字代替了应该的称呼,“他,死了?”
“呃,是——”大牛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孩儿,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这个,不关俺的事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唇间。明明说的是事实,却总有一种推卸责任的感觉,以致于很是心虚,但是再心虚也要说,他不想小天因为这事而怪他。
吉盛天却一直垂着头沉默着,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过了许久,大牛有些不安了:知道父亲死了,小天肯定很伤心的,可是他都没有哭,会不会憋坏了?犹豫了一会,大牛挪、挪、挪,挪到小孩儿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期期艾艾地唤道:“小天——”可是唤出声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叫他不哭,还是哭出来好?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吉盛天却开口了:“我饿了。”
“啊?”大牛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饿了。”吉盛天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
“啊!”大牛猛地跳了起来,“俺,俺,俺去煮木耳!”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吉盛天在他离去之后又静坐了许久,许久,尔后放软身子仰躺在地上,右手捂上眼睛。那个人,他恨了这么久,怎么就死了?那这笔恨,他该向谁去讨?恨啦……
被迫隐居1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大牛这个“巧夫”不但无米,就连柴和火都没有,那就更难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地宫不像他们之前呆的那个石室那么空,大量的金像、玉像和木像充斥其中,金的玉的在大牛看还虽然漂亮却没多大的作用而幸免于难,那些雕刻精细明显是出于大家之手的木像就没那么好运了,通通成了刀下之魂,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长刀砍成一块块的,消散于他钻了三个时辰的木头得来的火中。
吉盛天在吃大约是有史以来最为豪华的一餐饭时眼神总有些飘忽,时不时瞅瞅被充作饭锅的金鼎,或者看看鼎下燃得正欢的价值绝对超过那尊金鼎的“木柴”,偶然间瞟向被扔在一旁宣武帝配剑,正好被某男人发现了。
大牛也跟着看了那把粘满灰尘和木屑的“长刀”一眼,尔后转过头来颇有些抱怨地道:“这个刀不好用,劈柴不利索。”可惜他怎么也找不到斧子,也只好将就了。
吉盛天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捏着两支削得凹凸不平的木筷进攻金鼎里的木耳。
在没有任何调料的情况下,那黑漆漆的木耳本该难以下咽才对,可对于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一锅木耳很快下肚。“咯——”大牛打了个饱咯,望了望锅里翻滚着的汤水,很有些意犹未竟的样子。
吉盛天看了看他的肚子,斜挑了眼被他拖至水池边上的木块,道:“再煮些就是了。”那上面还有大半的“木耳”,既然没饱,为什么不多弄点?
“不可以的。”大牛舔舔嘴唇,依依不舍地放下粗糙的木筷,道,“木耳要好几天才会再长出来,摘太多过两天就没得吃了。”想了想,问道,“小天,你饱了没有?”虽然刚才把大半都让给了儿子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十三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饿着了可不得了!
吉盛天只定定地看着着金鼎下因不再添柴而渐渐小下来的火焰,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似的。
见少年不出声,大牛以为他是难为情,顿时内疚起来——做父亲的不能喂饱儿子,真是丢脸丢到汕河(注:牟牛山边的小河。)里了!“其,其实多煮点也可以的……”大不了他在之后的几天少吃点,最多难受点,饿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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