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男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吉盛天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燥,“过来。”还不得他想清楚什么,嘴里已经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啊?”大牛骤然听到儿子从未有过的命令,没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地微张着嘴看着他。
对于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感到很意外,但男人的反应却更为让他不爽,吉盛天见他半天没有动弹,把嘴一抿,怒了。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明明离他有两臂远的大牛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拎到了面前,俯低身看着被拖在地上的男人,吉盛天危险地眯了眯眼,淡薄无情的双唇微微开合:“怕我,嗯?”
拖长的尾音说是询问更像是威胁,大牛的身体在接近儿子的一瞬间便被温暖包围着,可他却硬是被他的表情吓得连打了几个冷颤,当然,即使他再缺心眼也不会把现在的真实心情说出来,忙摇着头否认道:“没,没有——”至于带着颤音的回答能不能取信于人就很难说了。
吉盛天缓缓拉近与他的距离,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将他隐藏在这张皮囊下的灵魂看透似的。
“小,小天……”大牛被看他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中露出怯意。
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的眼神是原主人绝不会有的,还有这性情,纯良得即使被强-暴了却还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个冷冰冰地看着他,下旨不允许他靠近的男人就像他的一个梦一样。吉盛天心底蓦地又升起一股烦躁,猛地收回手,闭着眼睛养神。
大牛总觉得儿子是生气了,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他,讷讷地坐好,专心烤鱼。
宣武帝配剑在剑中算是纤细的了,还不到成年男子的两指宽,也是因为如此那不过三指宽的的鱼才能被穿在上面烤。火势很旺,银白色的鱼身很快变色蜷曲,若有若无的香味开始散发出来,一滴滴水自鱼身中被逼了出来,又在一瞬间被火炽得无影无踪。
大牛看得正入神,突然身边传来声音——
“那天你煮的是什么?”
“啊?”大牛慢了半拍才转过头去看着小孩儿,还没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那天那个,”吉盛天没有回头,视线落在烧得正旺的火中,“是什么羹?”
“那个啊——”大牛想了想才明白过来,犹犹豫豫地道,“是蛇肉。”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儿子,很怕他生气,同时忆起吃完蛇肉后发生过的事情,又有些难堪和惊惧。
吉盛天却没有如他以为般地发怒,只是抿了抿薄唇,片刻后,道:“以后不许煮了。”
“喔——”大牛应了,想了想又道,“那小天喜欢吃什么?总吃鱼会腻的吧?要不……老鼠肉?”
……
“不许!”
***
从第三重的“从”跨到第四重的“更”吉盛天并没有用多少时间,第四重不止要修习内功心法,更添了一套拳法,因此他的进境又放慢了下来,不过这套拳法均极为精妙,他倒也不曾厌烦,学得津津有味。
将九式连贯起来打了一遍之后吉盛天做了一个“收”势,结束了一天的练习,而此时他身上的里衣早被势汗浸湿,整个人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侧头见那个男人还在那里忙活着,时不时被丢点什么东西进锅里煮,吉盛天估摸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决定先沐浴再说。浴池就在他练功的地方旁边几丈外,边往那边走边扯着身上的衣服,走到的时候身上也脱-光了,赤-条条地跳进水里。
这几日天气愈发地冷了(当然,这是从大牛的角度来说的,偶们小天童鞋根本就没感觉!),因为大牛把自己唯一一见里衣拆了用来修补儿子的衣服,怕冷的他也就更加难过,躲在少年的练功房里的时候还好一点,因练功而散发出来的热气足以将整个屋子熏得暖哄哄的,可是大牛可不是那么清闲的,他常常要去到冷风阵阵的外面张罗吃的,摘菜、抓鱼、劈柴这么一忙活下来已经冷得他直打哆嗦了,虽然之后生起火来会没那么难受,但也没多少差别,因为火只能烤到一面,而另一面却还是在冷气中煎熬,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有时候反而更令人难受。如此病了两次之后吉盛天烦了,又因为他开始练拳法也需要更大的场地,干脆把练功房改到了外面宽阔的大堂,整个宽阔的空间果然也被哄暖了。
《至阳诀》不愧为至刚至阳的武功,吉盛天方才下池不过一刻钟原本凉得有些刺骨的水便散发出腾腾的热汽了,轻合着眼睑背靠在池壁上,池水反哺回来的热量让他全身都放松开来,俊美无俦的面容在水雾之间若隐若现,平添几许如梦如幻的神秘感。体内的内力不需要引导便自行沿着经脉运转开来,舒畅的感觉令吉盛天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微扬起头,就在这时一股燥热感却不合时宜地自腹下升起,顿时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如前几次般运气想将其压制下去,可此次显然并不成功,燥热的感觉不但不降反倒愈演愈烈。他以为那日是因为蛇肉的缘故的!吉盛天有些不喜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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