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吃”,吉盛天的肚子便“咕”地一声,之前一番拼斗,先是受伤,又接着疗伤,离上一次吃饭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腹内早就空空如也了,此时看向“菜坛子”,眼里不自禁就带了点审视。
大牛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响,飞快地跑到角落里翻出两个东西,在身上擦了擦后送到他面前,道:“吃这个。”
“什么东西?”吉盛天皱着眉头看那着他手上两根短棒似的白色物什,很明确地表达着自己的怀疑。
“是萝卜,”大牛见他一脸的不高兴,慌忙解释道,“腌的菜很咸的,你嗓子干,吃这萝卜最好,这个里面水多。”说着又把手往前凑了凑,很怕他拒绝地看着他。
今日的吉盛天却意外地好说话,淡淡地“喔”了一声便接过一根凑到嘴里咬了一口,随后眉头一皱,勉强咽了下去,抱怨道:“难吃。”
大牛大为紧张,生怕儿子发脾气,要是骂他也就算了,反正他被骂骂也没什么关系,就怕小家伙嫌弃不吃了,那他还能找到什么给他吃的?
他那边还在担忧着,这边吉盛天却已经“咔哧”几声将整条萝卜都啃得个干净,只是一脸嫌恶,活像是给人喂了毒药似的。
“真的那么难吃吗?”大牛很是担忧地看着儿子,萝卜已经是他找到的最好的了,都是他不好,早知道应该多放点肉和蛋之类的东西在这里的,萝卜白菜这些他自己吃还可以,叫小天吃这些,真是难为他了。其实这哪里怪得了大牛,他挖这地窖也就是为了贮些菜而已,又怎么会放肉进来?那些东西怕放不了一个月就吃不得了,可他只要一看到儿子受罪就难受,也只能拼命责怪自己了。
虽然东西的味道是有点怪,不过不得不承认它的水份的确很多,干涩的嗓子得到滋润之后也舒缓了不少。吉盛天看他一眼,也不说话,伸手拿了他手中剩下那根放进嘴里。
大牛怔了一怔,也不自责了,咧开嘴巴笑得欢,嗯,原来小天吃得惯啊,萝卜也挺香的嘛!
***
后来吉盛天从大牛的叙述中得知自己入定了大约三、四天左右,凝神细听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猜测宇文笙的人该是都走了,只是他如今内伤未愈,又带了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便又在地窖里藏了两日才挑了一个清晨打开了窖门。
只是几日而已,诺大一个复血楼已经萧条得不像话,枯枝落叶散得到处都是,桌椅翻倒破碎,上面落了一层浅灰,就连大门都是缺一半剩一半的。那日拼斗双方共死了百来人,吉盛天走遍了整个楼里却不见一具尸体,也不见有坟墓,猜想必是宇文笙必是下了令要人将其带了回去,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心里对于那个占了他的国家又逼他为奴的男人更多了一层愤恨,只是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小心翼翼地躲避接下来的追杀。
担心敌人抓不到人会再回来搜索,两人没有多作停留便出了复血楼。这时候走秘道无异于找死,下山的路估计早安排了人,吉盛天带着大牛反往北面的深山而去,那里即便宇文笙能想到且派大量的人搜索很难找到他们,即便真的碰到了他也有把握脱身,这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正值春暖花开,四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大牛到了林中自是如鱼得水,一会儿爬树一会儿玩水,看见兔子又小跑了上去追,这样追当然追不到了,只是可怜的小兔子被他追得撒丫子乱跑,差点一头撞死在树上,逗得他哈哈大笑。
吉盛天从跟这个男人相识起从来都只见到他唯唯喏喏地讨好自己的样子,哪里想到他还有这样生鲜活泼的一面?当时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笑脸,竟是呆了一呆。
这个季节动物倒是好打,可是他们正在逃命当中,自然不能随意升火,只好采些野果来吃,可这时的树木大多才开花,哪有多少果子给他们采?大牛好不容易找到颗春季结果的树,那果子又酸又涩极难入口,吃了反比不吃更难受!好在后来遇到一片竹林,大牛掰了一大堆嫩笋,剥皮去壳,又在溪里洗干净,脱了外衣兜着,总算暂时解决了两人的口粮。
大牛凭着树木的生长判定了方向,与吉盛天一同赶一天的路,到了傍晚的时候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他们虽然心急着脱身,可山中夜晚危险重重,一不小心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了,不得已只好找了个稳妥的山洞休息。
吉盛天内伤未愈,走了赶了这么久的路,胸口的也有些隐隐作痛,一进山洞便找了地方打坐。
大牛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将洞里整理了一下,又去寻了些干草铺了一个简易的床,尔后在洞口设了几个小陷阱,又拉了些树枝将洞口隐蔽起来,一番忙碌下来已经满头大汗,正要歇息一下喝口水,却见儿子已经打坐完毕,正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他。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个带着憨意的笑容,问道:“醒了啊?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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