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道:“小天,我们要什么时候才回去啊?我担心家里呢!院子里的菜这几天该长大了,那几只母鸡也该第一次下蛋了,嗯,屋顶东南角好像有点漏水,得补补,厨房多了个老鼠洞,我都还没有糊上……”他细细数着家里需要做的事情,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含在嗓子里的,根本就听不清楚。
吉盛天初时有些不耐,听着听着,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暖意,见他衣服也没脱就那样仰躺在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为他除衣。大牛似是不耐被人打扰,手抬了抬想阻止,却又无力地垂下,于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吉盛天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道:“睡吧。”他这才舒展开眉头,头顶往软枕中拱了拱,熟睡了过去。吉盛天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看了他片刻,起身拉门出去。
***
周府秘室,吉盛天与周先生一坐一站。
“周风,”吉盛天道,“我吩咐你留意那人,可有什么发现?”
“回主上,半月前宇文笙秘密来到芜府,之后忽然失踪,属下用尽全力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周风垂首敛目,恭敬地回道。
“这我已知道,”吉盛天点头,若不是为此,他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孟运赶过来,此时他想知道的是,“如今呢?他可曾出现?”
“就在昨日,宇文笙又突然出现在城东,随后半点停留都没有地赶回天都,属下安排不利,直到今日一早才得到消息。”周风越说到后面受到的无形的压力越大,最后甚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主上责罚。”
室内静默片刻,凝滞的气氛突然一松,吉盛天缓下脸色,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只不过一年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是我要求过高。”
“主上——”他这么一说,周风反倒更为羞愧,一张儒雅的脸涨得通红。
“起来吧,”见他如此,吉盛天心下略有些好笑,揶揄道,“莫非还要我来扶你?”
“不敢。”周风老脸一红,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拉拉衣服,拍拍下襟,就是不好意思跟青年的眼神对上。
吉盛天也不说破,转而道:“可查到宇文笙来此何事?”
“该是为姚知府被杀一事,”周风答道,“据属下所知,他在临死之前曾递了一道折子,是关于张丞相贪污一事。”
“知府被杀,丞相贪污?”吉盛天食指在几上敲了敲,“事情虽不小,但惊动一国之君亲自出马,分量似乎还不够。”
周风也有同感,可是……“可芜府如今也没有其他什么大事发生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吉盛天垂首细思,有什么事值得一个皇帝千里奔波?为国家安定?一个四品知府之死与莫虚有的丞相贪污还不足以引起国家震荡;为仇为恨?笑话!一国之君若是恨上谁还用亲自去解决?一道命令就足够了,就像灭他复血楼一样;那是为了……情?那时他似乎说了,他去到复血楼,是为了寻人?吉盛天仔细回忆唯一的那一次会面,那人初见自己的时候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失望的情绪,难道不是自己的眼花?事情真的如他所说,他是在寻人?
“主上……”周风打断青年的思绪,却又欲言又止。
吉盛天不再做毫无根据的猜测,抬起头道:“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是。”周风不再犹豫,“属下觉得,似乎有不止一股势力在皇帝前来时有所作为。”
“觉得?”吉盛天皱眉,做情报可不能凭感觉。
“是的。”周风道,“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一种感觉,许多事情都巧合得不可思议,偏偏又合情合理,让人抓不到蛛丝马迹。”
“那你认为是哪一方的势力呢?”吉盛天如此问便是认同了他的看法,他对于这个属下的能力还是信任的,三年前能在宇文笙的追捕中安然无事,必有其过人之处。
周风先是一喜,随后又很苦恼:“说不好,但其中必有一方是朝廷那边的。”
吉盛天脑中略为一转便即明白,点点头,道:“另一边可会是江湖中?”
“能做到如此程度的,”周风思索片刻,“大约也只有最近几年大出风头的魔教了。”
“那个惹得正道围缫了几次却无果的魔教?”吉盛天眼中有了丝笑意,因为这个魔教办事的方式的确有几分,呃,别致。听闻每一次的正道围剿都没有摸到魔教大门便饿得自己头晕眼花,最后不得不铩羽而归,不久江湖中人便会收到一本描写当时众白道人物的表现,从表情动作到吃喝拉撒泡妞偷-情,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对。”周风可不知道他家主上的思绪已经转得那么开了,点头道,“除了魔教,属下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一方势力可以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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