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萧玉和点点头,蹲在地上,给躺在地上哀嚎的流民们看病治伤。
流民们瞧见这个清雅如仙一样的小公子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他还是将军夫人,段将军愿意收容他们前往阳州,将军夫人还给他们治病,这对夫夫可真是菩萨心肠,听段将军说,宣州的孙太守还送了一船粮食给他们,这朝廷里面,也是有好官的呀。
他们先前居然还怀疑段大人意图沉船害人,可真是太不识好人心了。
“我想看、看船外边的水……”
一个还不及段枢白大腿高的矮冬瓜在他旁边叫嚷道。
段枢白笑了一下,顺手将这个瘦弱的小男孩抱起来,让他趴在木板上看外面逐渐后退的江水,江水中波涛滚滚,浪花一朵朵盘旋而起,水里时不时还有张开嘴的鱼冒出头来,一些渡江调皮的鸟儿,斜飞着翅膀掠过水面。
他怀里的小男孩欢呼道:“有鱼,有鱼!”
飞过船的大鸟在他们头顶鸣叫。
等小男孩看够了水,段枢白将他放下,让他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小男孩的父母忙局促地说道:“谢谢将军。”
小男孩也睁着水灵的眼睛,冲他一笑:“谢谢将军。”
段枢白勾唇,摸摸他的头:“不用谢。”
坐在不远处的符千席叼着一根枯草,心下对这对夫夫彻底改观了,其实这个莽夫将军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差劲,跟着他们去阳州,在他手底下办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
他脑袋里突然一声响,曾经立下的誓言在脑海里回荡:我符千席就是累死饿死睡猪笼,也绝不会为你办一丁点事!
……
符千席将口中的枯草吐出来,侧躺在船板上眼珠子转了转,其实,到了阳州,若是段枢白对他以礼相待,奉为上宾,让他违背誓言也不是件难题。
段枢白肯对他那般礼贤下士,事情也是可以转圜的。
符千席就这么在心里愉快地决定了。
“呕……”
萧玉和突然泛起恶心,头昏目眩想要站起来却一个没站稳,的段枢白连忙从身后抱住他,萧玉和没有控制住,直接吐了他一身,段枢白将人拦腰抱起,对正在被萧玉和治伤的流民说道:“我家夫郎晕船,我要抱他去船舱了休息了,等到了阳州,再让大夫疗伤吧。”
流民们受宠若惊:“我们的病不碍事的,将军快抱着夫人进去歇息吧。”
萧玉和晕船严重,段枢白在一旁心疼不已。
萧玉和把胃里面的东西都吐空了,段枢白脱掉自己脏了的外套,蹲下-身子给他擦拭身体,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睡在软榻上:“乖,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晕船就不要逞强,都怪我不好,纵容你留在外面。”
萧玉和模模糊糊躺在软榻上,难受的眼泪逼了出来,他弱弱的喊道:“夫君,我好难受……”
段枢白心疼地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亲了一口,“难受就睡一会好不好,夫君守着你。”
“你不准走。”
“好好好,我不走,守着你,好好睡觉了,不许说话。”
萧玉和半昏睡着枕在他的大腿上,段枢白不住地摩挲他的背部,不久后,萧玉和彻底昏睡过去,段枢白将他侧放在美人榻上,摸着他的额头喃喃道:“每坐一次船就得晕一次,看来以后真得把你哄睡了,再抱到船上去。”
五艘大船抵达阳州。
段枢白抱着睡着的萧玉和下船,指挥着人员安排流民下船。
张长乐早就收到消息,说有大船靠岸,赶紧快马赶来见人,一见到段枢白,他就高声哭诉道:“将军,你怎能独自丢下长乐,带着夫人去宣州逍遥——”
见到睡着的夫人,张长乐声音骤然一停。
“嘘嘘嘘!”段枢白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前嘘声,他斜睨了一眼张长乐,随后抱着萧玉和,将他放在马车上躺好,让秋然在他身边伺候着,这才回去应付张长乐。
“将军——”张长乐装模作样的抹眼泪:“长乐好苦啊……”
“停停停,别假惺惺摆这种样子,恶心死了!”段枢白作势要打他。
张长乐歪头躲过,看着一个个下来的流民,疑惑道:“将军,你不是说四五天后回来吗?怎么昨天去今天就回来了,还有,这些人是?”
段枢白叹了一口气,“出意外了,我就提前回来,这些人是兼州来的流民,兼州今年发大水,将他们的家园冲没了,正好我们新阳城缺人,我就给收到阳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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