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
何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猛,忙低下头拍了拍方天灼的靴子,并吹了吹:“你鞋上有土,我给您拍拍。”
“站起来。”
何筝只能站了起来。方天灼比他高,随便一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充沛的力量,何筝被他靠近,十分有压力。
方天灼握住他的手拿起墨锭,沉声道:“研墨初期一滴水足够,墨锭要平着转,必须受力均匀,要这样。”
何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抿着嘴想他的罗太医。
如今他被禁足,也不知道一个月之后会怎么样……说起来,古代禁足一个月是三十天吗?
方天灼凝目,发现他两眼发直似在神游,他手指上移,轻轻捏住了何筝的下巴,把他的脸从前方转向自己,声音低柔:“听到了吗?”
何筝顿时回神:“什,什么?”
怒意凝聚,方天灼眉宇溢出森寒,何筝做出委屈模样:“陛下明知我喜欢您,一刻都离不开您,被您靠近就身子发软,脑子空白……还非贴那么近跟我讲。”
他理直气壮:“那我,我当然听不进去啦!”
方天灼:“……”
森寒怒意褪去,他眸子闪了闪,似乎惊疑不定。
喜欢您,离不开您,一被您靠近就身子发软,脑袋空白……
这是什么话,怎的叫朕突然心脏打鼓,呼吸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方皇:心脏打鼓,呼吸困难,头皮发麻怎么破?
筝筝:别急,等我跟罗太医私奔就好啦!
来呀!大声告诉方皇这是什么话!
第6章
方天灼不是没听过类似的话,但很少有人能像何筝一样说的这么坦率,坦率的仿佛本该如此,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喜欢他的。
方天灼吻了吻他的脸颊,何筝条件反射的缩肩,方天灼心情不错的回到椅子上,提笔道:“不许发呆,好生研墨。”
何筝只得继续研墨。平时看电视镜头研墨那么轻松,此刻自己真的上手才发现并不容易,力道过轻不行,过重也不行,过稀不行,过浓也不行。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项耐心活儿,可这又不是游戏机,怎么可能耐心的了?!
何筝努着劲儿发泄似的迅速用墨锭磨了一会儿,又因为手酸垂头丧气的放缓动作,他风寒还没好,站了一会儿就晕乎乎的犯困。
方天灼突然开口:“放下吧。”
何筝立刻丢了墨锭,打起精神:“那我能告退了吗?”
方天灼道:“给朕捏腿。”
捏你大爷的腿。
何筝乖巧的蹲下去,双手握拳在他腿上乱锤,恨不得直接锤断他的腿,但力气的确有限,捏腿对于他来说更是个体力活儿,蹲着蹲着膝盖就不知不觉触地,他揉着揉着就跪在方天灼脚下睡着了。
腿上微微一重,方天灼低头看到了对方歪着脑袋,脸颊侧枕在他的大腿上,他开始还有些意识,一发现自己抱着他大腿就强撑着揉眼睛继续捏腿,过了一会儿就真的不动了。
方天灼低头皱眉。研墨是学习基础,捏腿是伺候人的基础,这个何筝,当真是何相家的那个吗?
他拍了拍何筝的脸,触手滚烫。
“来人。”
南门良立刻小跑进来,方天灼道:“去请太医。”
何筝这回风寒加重,发了高热,烧的迷迷糊糊还做起了噩梦,方天灼坐在椅子上翻书,直到罗元厚诊完,才头也不抬的问:“如何?”
罗元厚拧着眉,低声道:“回禀陛下,应是受惊所致,臣再加些药,配合风寒丸吃了,好生静养,过几日便可痊愈了。”
“那就有劳罗太医了。”
“陛下言重了,臣职责所在。”
罗元厚起身收拾东西,眼睛却忍不住朝床上看。说到底,若非自己制了生子药,他也不会被当成生育工具送入宫,更不会如此频繁生病。
胸口闷闷做痛,罗元厚告退后快步走出了殿门。
何筝迷迷瞪瞪的做了噩梦,眼睁睁瞅着方天灼把那宫女双脚砍了,宫女哭号震天,全身都被血染的通红,挣扎着朝他爬,一边爬一边嘶喊:“都怪你!都怪你……还我双脚,还我双脚!!”
噩梦反复,何筝烧的难以清醒,只能徒劳挣扎,发出听不清的梦呓。
高烧持续一整夜,到了凌晨才稳住,何筝一觉醒来,恍惚发现自己换个地方。
他蓦然坐起,又眼前一黑晃了一下,甩了甩头,一把拉开厚重床帏,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走上前,欣喜道:“公子醒了,奴才这就差人去回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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