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看了看徐凌又看了看阿硬,他说:“跟着动物们,咱们也往东面走,找个高处的地方。”
徐凌也是这么想的,他冲黑山点了点头。
黑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他负责开路,并且要随时应付突发事件,所以他并没有拿着太多东西,黑山举起了一只拳头,然后回身看了一眼错落有致的房子,用有些凄凉的声音喊道:“我们走!”
众人虽然已经迈开了步子,但大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走的也很慢,并不时地回头看两眼,有人更是哭了起来。
徐凌心里难受,鼻子酸的不行,他紧紧抱了抱毛孩,最后一次回头看眼他住了几年的部落。
黑山见大家磨磨蹭蹭的,心中也不好过,但他还是催促道:“动作快一点,天蛇庇佑,咱们会找到更好的地方,然后重建部落。”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里可能好过一些了,纷纷嚷着“天蛇庇佑”,倒真的快了些。一路上大家低头闷走,也不说话,有走累的,就换人骑上马。除了花族的一些女人,其他女人身体也算是很强壮的,不少身上扛着物品或是抱着娃崽,还坚强地走着,速度也并不见得比男人慢。
纵使黑山心疼徐凌,可东西这么多,他也不可能两手空空,徐凌胸前挂着毛孩,一个手托着,背后还背着一个装衣服的不大不小的包裹,因指不定随时会碰见危险,所以每个人腰间至少别着一样武器,这浑身上下算下来,得有三十来斤,徐凌走没一会就累了,加上毛孩并不老实,不是身子打挺,就是挥舞着小手小脚乱动,徐凌额头上的汗跟下下雨似的,肩膀、脖子又酸又疼,后背都挺不起来了。
阿硬跟徐凌很亲近,他看徐凌这样,便主动要抱着毛孩,徐凌实在是累了,也不跟他矫情了,他替阿硬拿些东西,阿硬帮着抱毛孩。可偏偏毛孩认生,在阿硬怀里更不老实,最后没办法,还是徐凌抱着,有个花族的女人见状,主动说要下马跟着走会,让徐凌骑上了马。
徐凌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马上,他歇了会,就下来继续走着。
中午的时候,全部落人停下来稍作歇息,也没有生火,吃的昨晚剩下的肉,统共歇了不到半个小时,继续赶路。
晚上,直走到天黑,黑山这才让大家休息,徐凌一屁股攮在地上,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动了,有人开始生火,有人准备食物,然后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仍很少说话,就是说话也闭口不提“海神发怒”的事,唯恐提了,大水就会立马袭来。
除了当天晚上吃的食物,众人也把转天的食物准备出来,派了几个人负责守卫,其他人就睡了,大家都睡惯了火炕,如今再睡在潮湿的地上,已经是十分不习惯了,但也是赶了一天路太累了,众人折腾了一会,总算不甚舒服地睡着了。
这样逃命似的赶路连走了几日,不是夸张的说,徐凌能感觉自己迅速地瘦了下去,身上的兽皮裙一再变宽松,以前腰上的草绳系着正好,现在能耷拉下一大段。
部落里大多数人都是自打在海边定居后没有出过树林的,他们早忘了路,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走出树林,黑山多次出去过,自然记得,看着有些熟悉的景色,他振奋地鼓舞着人们:“族人们,我们快要走出树林了。”
众人跟着欢呼几声,有的也露出松口气的表情,似乎认为走出了树林就能躲过海神发怒。
这日,人们继续赶路,已能隐隐看见不远处开阔的视野,忽然黑山放慢了速度,然后他高举双手摆了个停止的动作,马匹和人们渐渐停了步子,黑山也跟着停了下来,他表情严肃,侧着头,似乎在听着什么动静。
歪口和大鼻几人常年和黑山合作打猎,对他的行为很是熟悉,他们知道首领可能发现了什么,他们轻轻放下手里的包裹,向四个方向微微散开,然后和黑山一样,或是侧耳倾听着,或是仔细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不一会,几人回到黑山旁边:“首领,有动静,不止一只。”
黑山表情凝重,他吩咐部落里的壮汉上前戒备着,那些人都放下了行囊,把其余人围在中间,举着武器面向着各个方向。
见此情景,众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家敛声屏气,没人再开口说话。
徐凌此刻正坐在马上,并且是领头的第一匹马,所以他几乎是第一个看见从林中,慢慢悠悠走出身长约一米,灰黑色皮毛的动物,那动物有点像狗又有点像豺,耳朵是圆的,身后的尾巴如同一个翘起了的白色毽子,在它的后面还跟着好几只同样的动物。
徐凌从没见过这种动物,他见它们呲牙咧嘴面露凶光,忍不住倒抽口气。黑山他们此时也看见了,只不过他们知道这是白尾,喜欢成群结队生活,很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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