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续问：“这算是不义之财吧？”
顾闲书沉默一阵，说：“算……”
李天真地恍然大悟：“这是小人吧？”
这致命一击，让顾闲书差点缓不过气来，但是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从来没有人像李那样直接一针见血。
一时之间顾闲书看向李的眼神有些哀怨。
而李又开始抽.出新的一本书翻看，不再理会顾闲书了。
半晌，顾闲书低低地说：“那你讨厌我们吗？”
毕竟是恶名昭著的山贼，无所不作，他们身上背负着血债。如果讨厌也属正常吧。
李知道山贼这个职业是什么了，跟打劫差不多。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什么，道德感没那么强，他每次进行能源争夺战时，也属于抢劫的行为，不过是赋予了更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利益的理由，所以看上去十分正当。
本质都是一样的。
李摇头，反而问：“什么是讨厌？”
他还没有这个情绪。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博览群书的狗头军师了。
什么是讨厌？
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不过只是一种情感罢了，说出来自然就会懂得。
李见对方也回答不出来，古人真的有趣，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却拿来问他，奢望别人会有答案。
他并不执著于答案，继续看书。
顾闲书看向正在看书的李，他的脊背时刻都是挺直的，姿势没有一刻的松懈，天鹅颈修长而微低，每次问问题显得有种天真的茫然。
但是问题看似简单，细想之下却蕴含深意，至少每次都将自认为博览群书的他问得哑口无言。
或许他最难的就是承认自己是个小人。
顾闲书一笑，望向李，眼眸中微光荡漾，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小人。”
是君子还是小人，与李都无关。
这不过是这些古人无聊给自己的标签。
作茧自缚而已。
恋爱智脑：“运用成语正确，你的学习运用能力非常强。”
李：其实我没有你，一样可以记录数据。
恋爱智脑：“在感情方面，我是专业的。”
感情方面，李没经验，所以不吭声。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还伴随着熟悉的喊声。
“闲书！”
顾闲书抬头望向外面窗户，天色完全暗下来，黑色幕布笼罩大地，油灯也添了一次，这时才惊觉与李待在书房已经许久了。
门外继续传来宋如玉的声音。
“闲书！你在吗？”
顾闲书望一眼李，李姿势不曾变动，丝毫不被宋如玉的叫声所干扰。他拂了拂衣衫，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是宋如玉的说话声。
“闲书，你可曾见到……”宋如玉的视线碰触到顾闲书身后的人儿，立马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李结巴起来：“你……你你怎么在这？！”
李转过头，对着震惊的宋如玉，说：“嗯。”表示了肯定。
宋如玉立马又说：“你知不知道我整晚都在找你？”
李又是：“嗯。”继续表示了肯定。
他当然知道了，不过他为了吸收知识懒得理会而已。
宋如玉见到李定定地坐在顾闲书的书房里，不由得问：“你跑哪去了？”
李摇头，实诚地回答：“没跑。”
顾闲书见这两人的回答一点进展也没有，就李这个回答，得问到明天去。
“如玉，你是来找他的？”顾闲书插话。
宋如玉：“是啊，我还想问问你有没有见着他呢，没想到你和他一起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顾闲书并没有回答，避重就轻：“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现在也晚了，你带他回去歇息罢。”又对李说：“你明日可再来，如今夜深了，也该歇着了。”
宋如玉见状，也不多加追问，说：“得，忙活了一晚上，也是累了，来，三土我们回去。”便向李伸出手。
“三土？”顾闲书疑惑。
宋如玉不觉有何奇怪，说：“对，他叫李三土。”
顾闲书转向李，微蹙眉：“你叫李三土？”
李毫不留情辩驳宋如玉的说法：“不，我叫李土土土。”
宋如玉大笑，毫不介意道：“不都一样嘛，都是三个土。”
顾闲书却觉着不一样，他瞧着李着普通的衣裙依然飘然出尘，想当然不会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他又想起了李似乎跟寻常人不一样，看似聪明绝顶，实则在某个方面缺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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