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什么都没说。性子宽厚至此啊……
众人看向昌郡王的目光变的意味深长了起来。
昌郡王差点炸毛,这是怎么了!
“还有,以后勿要唤孤三哥。”
昌郡王仿佛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怎么,不愿意认我是不是!”
杨暄摇了摇头,目光怜爱:“自己家中便罢,当着众人,不敬祖宗,不顾皇威……孤倒是没关系,只担心你年幼经不得激,若是气哭了,可怎么好?”
他怎么就不敬祖宗不顾皇威了!昌郡王心思转了一转,才意识到杨暄在强调太子身份,太子是储君,沾了一个君字,就是君臣有别,严格的说,他是不能叫三哥,只能唤太子的。
昌郡王从小到大,受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哪受过这等委屈?顿时眼睛就气红了:“你是什么东西,敢瞧不起我!连父皇都不会骂我,龙床都让我睡的!”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
在场的都是家大业大的,谁没见过小辈争锋?皇权争斗更是步步沾血,残忍程度难以想象,可再怎么着,都是有身份有教养的人,怎能这么骂人?
骂一位嫡兄,还是封号太子的嫡兄什么东西……
“四弟与孤不同母,不喜欢孤,孤理解,只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杨暄眼梢微垂,眸色渐冷。
众人顺着话音,立刻就想到了田贵妃。田贵妃有多受宠,根本不必亲眼见识,只看这么多年,她一直稳掌凤掌,安坐圣上身侧,就知道了。
到底是野路子出身,未得系统教养的女子,养出的孩子也这般无礼。恃宠而骄四个字形容都不够,龙床,也是四皇子能睡的么?田贵妃到底教了四皇子什么!
再看太子,见到亲人的喜悦皆已散去……也是,凉了心,伤了情,还想让人家怎么样?
杨暄又提起越王:“不知越王兄长怎么样了?记得幼时他对孤颇为照顾,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
昌郡王被杨暄奇怪的话音转向转懵了,下意识提防:“我哥为什么要给你消息,你少惦记我哥!”
杨暄眸底墨色幽深,微微阖眸,又是长长一叹。
众人也跟着一叹。
越王……那些关心大半是假的。昌郡王与越王同母,昌郡王如此玩劣乖张,越王是不是也……想想就为这个国家担忧。
似乎是意识到昌郡王不能好好说话,杨暄视线转到平郡王身上:“这位……是二哥吧?我方才听到有人唤你平郡王。”
“是,参见太子。”平郡王端正行了个礼。今日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他没有一点准备,只能尽量做到不失礼。
“父皇……他好么?身体可康健?胃口可好?”
“父皇很好……”
“朝上没什么让他烦扰之事吧?孤观邸报,近些时日风调雨顺,百姓安和,只河道上有些闹腾,却也无甚大碍,这次长安不就出了吉兆?”
“太子说的是……”
关切完毕,杨暄似乎对今日探看队伍很是好奇:“今日怎么想着过来看孤?这些大人们……又都是谁?”
“今日四弟办梅宴……”
平郡王正要细述,昌郡王突然插言:“既然看过了,也该走了,二哥,咱们走!”
“四弟何以如此着急?”杨暄看着他,眉眼带笑,神情安平,“方才你气势那般大,不惜砸门也要见孤,不就想同孤好好熟悉熟悉?孤也很喜欢你呢,来来……史公公,去泡壶好茶,孤要招待兄弟,以及诸位大人。”
那会儿想进不让进,这会儿不想呆,倒走不了了!
昌郡王看向邱无为,想讨个主意。他若坚持要走,其实杨暄是拦不住的。
邱无为本不想理他,太能惹祸了!但昌郡王行为实在太过,已经影响了越王,不能再继续了!遂他悄悄摇了摇头。
昌郡王只得鼓着脸,愤愤坐下。
杨暄继续问梅宴,昌郡王不答理人,平郡王只得站出来,温声回复。杨暄话题发散性极强,从小小游戏到人才政事,从朝堂到地方,农耕,商事,工造,案刑,户税,竟都有话可说。有些事平郡王也答不出来,只得请教现场大人们……
众人眼神一直未离太子。看他龙章凤姿,气势十足,在外人不知道的时候,已成长为一方俊才!
性格宽厚,孝悌忠义,为人方正,遇不平待遇,仍保持一颗本心,愿以善待人,但却不是一味忍让,懂得人性阴暗,不失智慧心机,失望了,难过了,话语机锋间一点不吃亏,拐弯抹角训弟弟损贵妃,昌郡王还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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