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崔俣经过哪些地方,见过谁,和谁说过什么话,都查出来了。甚至崔俣买的鬼面具,放的河灯,都被找了出来。
面具是摊子上最常见的鬼面具,河灯是最常见的莲花灯,上面的字,却是崔俣亲自写的。
一个暄字,写的柔柔切切笔墨悠长,转折间似乎凝满情绪,简简单单一个字,仿佛盈满崔俣内心期盼。
他是真的……记挂着他,愿他安好,望他顺遂。
“崔俣……”杨暄死死盯着河灯,眸底几乎瞪出血来,“旁的呢!怎会没消息,怎么会没有!”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木同那个旧识,真是偶然碰到,木同在崔俣身边做事,他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
崔家近来没有异样。整个崔家,不管聪明的还是笨的,都已深深明白,崔俣是这个家里的绝对老大,绝对不可以惹。
至于上层圈子里,有人不顺想请崔俣帮忙的……太多,但并没有人真敢下手,得罪玄术大师的后果,没人担的起。
……
崔俣还真就这么消失了,无声无息。最后被人看到的地点是某茶楼外厢,伙计说见他去了净室,之后就没注意了。
“如此不行,就扩大范围,看我的仇家!”杨暄一想到自己连累了崔俣这个可能,就心痛的不行。
结果最后还真就是冲他来的。
两日后,午时,他收到一样东西——素帕裹着的玉簪。
玉是好玉,触手温润,晶莹剔透,水头十足,簪头雕刻也很熟悉,是他亲自拿着刻刀,一下一下绘出的云纹。
是他送给崔俣的簪子!
送簪子来的是一个小乞丐,脑子有点迷糊,话说不太清,只说有个男人给了钱,让他送过来。至于男人什么样子,他只记得很黑,嘴很大,再细就描述不出来了,什么口音,多高,胖不胖瘦不瘦,都似没有印象。
总之,这人是找不出来了。
簪子外面裹的素帕,也是极为普通的料子,极为普通的款式,随处可得。
除了这两样东西,再无旁的东西,也无只字片语。
线索好似全断了。
可既然有人送了这个东西来,就代表要谈条件,没提金银,没提其它,可能对方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同他谈。自然也有威胁之意,告诉他崔俣在他们手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无论如何,短时间内——起码暂时,崔俣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尽管如此,杨暄的心还是没沉下来一点,立刻吩咐下去:查刚刚小乞丐身边出现过的所有人!
……
崔俣醒来时,很是讶异,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掳他,异能又为什么没有提示危险。
他只是如了个厕,出门就闻到一股异香,被人迷晕。这药药效发发又快又好,他并没有太多不适,也不是全然没有意识,只是不能言语,不能动弹。
他被迅速扶进一个包厢,有人手脚温柔的帮他换了外裳,整个过程感觉很受尊重,没有被冒犯。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新换的衣服,是女装。
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道歉,但他意识昏沉,听不出男女。
挺长一段时间,他昏昏沉沉,像是坐了船,又坐了车,然后又是船,又是车,转了几道,才到如今的地方。
这期间,并没有人虐待他,过来伺候的都是轻手轻脚训练有素的丫鬟,吃喝穿,连睡觉的地方,都尽量精致,哪怕在迅速逃跑赶路中,这些掳他的人,也想尽量让他感觉舒适。
给他用的药都没什么副作用,不头痛不想吐,也没头重脚轻,跟睡一觉醒来感觉一样。
鼻间传来淡淡河水腥气,脚下微微摇晃的感觉很熟悉……很明显,这是在船上。
三足熏炉燃着木兰香,桌上有新茶,有精美小点,有白玉棋盘,还有打发时间的闲书。
他视线微凝,没碰这些东西,皱着眉,走到窗边,往外看。
视野一片白花花,全是水,还真是在水面。
眼前全是水,却并不意味在船在水中央,窗子只有一面,只能看到一面景,但鼻前萦绕着淡淡植物树叶的清新味道,船舱里也没有很热……这船,不是靠在岸边,就是专门船坞。
崔俣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不认识这片水域,而且他总觉得,这里和在义城的温度并不一样。他不知道被掳多久,但肯定……离义城很远了。
杨暄……现在应该知道他失踪了吧,肯定很担心。
好像察觉到他动静,门上突然传来“笃笃”轻响,有人来了!
崔俣眼眸倏的眯起,一颗心高高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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