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哈哈大笑,豪迈的饮了一坛酒。
直到……手下再来报,说红鲤帮带着夜叉打上门了,他才大惊:“怎么回事!”
赶紧准备,上到船上,见红鲤果然来势汹汹,雷有涛目眦欲裂:“妇人误我!”
他命战船披挂,亲自站在船头,擂响战鼓。待两边船队对上,见越氏衣带当风,站于船头,容色秀美,体态婉纤,直接骂出声:“越氏恶妇!你既做水上生意,当同我河帮汉子一般重义,如何敢背信弃义,毁我盟约,竟还携夜叉来犯,你这妇人何以如此厚颜无耻!”
“雷帮主此话差矣。”越氏依旧声音柔婉悦耳,顺着风清清切切,“夜叉帮帮主甘波自觉才疏学浅,为保帮中子弟,决意傍强者依附,妾不过有幸得其看重。即为妾之属下,就是妾之兄弟,妾之从属,妾之地盘,妾自当全力维护,有什么错?你欲谋夜叉地盘,就是打我红鲤地盘,我若应你所请,倒戈自己手足,才叫背信弃义!”
红鲤帮一向上下齐心,最会造气势,当下所有帮众兵戈拄地,高言附和:“倒戈自己手足,才叫背信弃义!”
“倒戈自己手足,才叫背信弃义!”
“倒戈自己手足,才叫背信弃义!”
“倒戈自己手足,才叫背信弃义!”
汉子们齐喝,气氛热烈,竟把飞沙帮的鼓声都压了下去。
雷有涛气的浑身浑身发抖:“妇人狡言!”
越氏不理他,直接喝出声:“雷有涛,你是战是降!”
“我堂堂男儿,怎么会降你!”雷有涛挥舞大刀,斗志激昂。
越氏美眸眯起:“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轻轻一笑,素手一挥——
红鲤激烈鼓声陡起,前排汉子立时挽弓射箭,“咻咻咻”破空声响,对面飞沙帮船头数众发出惨叫,应声而倒!
“刁妇!”雷有涛这边立刻还击,雷有涛还亲自挽弓,箭头所指,正是越氏方向!
可惜箭过来时,越氏身前已站了了足足一排持盾汉子,将箭挡飞,再散开,越氏仍然嫣然浅笑,姿容秀美,如水上洛神。
雷有涛遇再挑越氏,这边夜叉帮帮主甘波已忍不得,带着手下就跳了出来:“飞沙雷有涛!太平无事两不相干多好,你竟要害我!我甘波虽胆小无才,却也有丝血性,偏不让你害着!纵我身死,也要拉你入水,让你人财两空!兄弟们,上!”
甘波挥手让属下攻击,越氏这边就闲下来了。
她看看前方雷有涛,又看看身侧甘波,心中对崔俣极为佩服。
飞沙与夜叉两帮雄踞洛阳水域很久,两边明来暗往多少机锋,本就有仇,互相看不顺眼,气氛一直紧张,一点就着,但耐于各方情势,保持明面太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是没人想过主意,但每每破攻,崔俣不过看了她的资料,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就将两边人物,性格,遇事态度把了个准,再做下此计,一环扣一环,最终不用自己劳力,就能收获最大……
是的,这一次,有了夜叉帮众,其帮主甘波心甘情愿,主动请做前锋炮灰,她反正拦不住,只得由他们了。红鲤帮的人,根本不用多冲,只要在后面打围,最后打扫战场就好。
崔俣什么都算到了,以最小的力,博来最大的势,精准无误。这份心思,这份机敏,天下何人可及!
赌约内容,打破鼎力之势,崔俣做到了。他不但做到,还给了她惊喜,助她拿下洛阳段几乎所有地盘!
只七日,仅仅七日,他面都不露,只在幕后随意指点,就完成了这一切,连十日都没用到。
越氏心中除了敬佩,就是骇然。
这样的人,怎么依附都不亏,若得罪了,才是大大的错!
她向来聪慧,决断不输男儿,心念急转间,就有了主意,伸手招来心腹,交待:“去把崔公子请来,恭恭敬敬的请,护卫伺候周到,请他过来与我并肩观战。”
“是!”
……
在越氏执行崔俣计谋,派蒋大放消息吓唬夜叉帮时,杨暄就已循着痕迹,找到了河东郡。
河东郡往北,接黄河道的一段,水路极险,暗道处处,又暗礁丛生,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不知身在何方。想在当地请向导,也并不容易,当地是红鲤帮地盘,人们受其照顾良多,也不敢随便得罪,突然有面生外地人过来,谁也不愿意帮忙带路。杨暄使了很多银子,再加上小老虎变着法的纠缠恐吓,才寻到人咬着牙挣这卖命钱。
杨暄找到了隐蔽船坞,也看到了崔俣在隐蔽处留下的标记,可是没有用,人们都走了!连人带船,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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