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决定下的相当迅速,重新下跪,肃然再拜:“妾求公子成全!”
成全什么,大家都懂,不用多说。
崔俣再次感叹,这鞭子加糖大法就是好使啊。语言有直击心灵的力量,大事过后,来这么加强一遭,总是事半功倍。
他再次扶起越氏:“夫人不必如此。夫人之能,这几日我皆看在眼里,很是欣赏。”
越氏却没觉得太过安慰,神色里仍有踌躇不安:“可妾此次行事不周,掳了公子您来,沙三爷……定不会轻饶了妾。”她语速加快,美眸微急,偷眼看崔俣,“妾倒是不怕受罚,有此行为,怎么罚都是应该,妾只忧心,沙三爷因此厌了妾,想着眼不见为净……”
“他做事向来唯才是用,也从不与女人计较,”崔俣顿了顿,“你放心,我会帮讲情的。”
“当真?”越氏满面惊喜。
“自然,我说话算数,不过他听不听我的……”
越氏摆手,漂亮的眸子弯起来,笑的极为开心:“公子不必自谦,沙三爷那么爱重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爱重?
崔俣有点懵。不过想起之前,越氏会掳他,好像就是笃定杨暄与他……有大大的奸情。虽然真没有,但解释的话,她一定不会听。
还是算了。
崔俣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越描越黑了,话音陡转,指着河面问越氏:“这里怎么办?”
他这‘默认’行为让越氏更开心了,素手一挥:“妾马上送公子进这飞沙帮大殿休息,此处有下面人清理战场便可!”
……
杨暄风驰电掣快马加鞭的赶来时,已是暮色四合,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他一报出名字,立刻被人引进飞沙帮岸边地盘。
飞沙帮雷有涛是个极会享受的,帮派地盘搞的很漂亮,房屋建筑高大有型,空间极为宽敞,摆设讲究大气,连颜色,都配的极佳,浓丽色彩相撞叠加,并不显乱,反倒透出一种别样奢华,非常有尘世浮华靡丽之感。
杨暄带着小老虎,行步如飞,一路分花拂柳,跑到内堂,后面属下小跑着跟着。
很快,前方大亮,杨暄脚步猛的停住。
宽阔庭院,绿树红墙,金柱赤匾,雕梁画柱,青幔微荡。
往里五步一柱灯,红铜露雕,形似鱼纹,映下光影随风轻摇,似活鱼摆尾,生气十足。庑廊下,挂着数盏粉红轻纱覆就的羊角宫灯,四角飞檐隐现,琉璃瓦灼灼发光。
夏风轻拂,树影微摇,夜虫低鸣。
月色未现,星辉洒下。
华丽庭院中间,靠门前位置,有一圆桌,上置精美小食,甜白瓷映着织锦妆花桌布,甘冽绵长酒香诱人。
而他心心念念的崔俣,正坐在圆桌前,修长纤白手指拎着细颈酒壶,眸子弯弯,舌尖轻咂,似是满意美酒口感。有美婢在后为其执扇,有眉眼清俊小厮束手在旁随时注意着他需求,更有红袖俏姑娘捏着剥了皮的饱满葡萄,循着时机,送到他口中。
就差有只着轻纱的美人帮他捏腿按摩了!
此情此景,让杨暄呆了一瞬。他有些不知道,是该庆幸崔俣没事,还是该生场气,狠狠告诫崔俣红粉骷髅,美色最误人,万万不能沉浸?
崔俣看到杨暄,意外又惊喜,立刻冲他招手:“阿三快来,尝尝这酒,雷有涛藏了多年的,味道极好!还有这西域葡萄,是越琳琅费心找来的抢手货,特别特别甜!”
杨暄:……
阿三是什么鬼?担心别人识破起的昵称么?雷有涛是谁?越琳琅又是谁,为什么崔俣提起来一脸亲近!
他没反应过来,小老虎却很热情,直接飞奔过去,扑到崔俣身上,又是撒娇又是谄媚:“喵嗷……喵嗷嗷嗷嗷——”又是拿脖子蹭崔俣,又是用头轻轻顶他,又是伸舌头舔,忙的不行,好像在诉说这一路以来的思念和担心。
“哈哈……”崔俣被它舔的特别痒,“阿丑乖啊,不怕不怕,咱们又到一块啦!”
杨暄狭长双眸眯起,死死瞪着小老虎,突然觉得,他好像连这大猫都不如!
他这一路担心的不行,嘴里长了一溜泡,不敢歇不敢睡,生怕崔俣出事,可见了面,连小老虎的待遇都没有!
杨暄脸黑了。
崔俣却没注意到,许是天色太暗了。他大剌剌摆了摆手,高声喊:“正主来了!小的们,出来拜见沙三爷!”
不等杨暄反应,四周突然冒出来一堆人,有门外冲进来的,有墙外翻进来的,有崔俣背后门里走出来的,乌泱泱一大片人,快步走过来,围着杨暄站定叩拜:“属下见过沙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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