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杨蒙是在给杨菽加恩,不如说他在为儿子找靠山!
以杨菽的人脉口碑,卓绝能力,只要肯护着儿子,谁敢闹,谁又能闹的起来!
杨蒙闭眼前,将这些前前后后,为何部署,都说与太康帝听了……太康帝也深深明白,杨菽这老头不能得罪,甚至在登基后屡屡加恩,以示亲近。
此前,杨菽是护着他的高山,如今,杨菽是国泰民安的象征,哪怕是死,也得厚葬,高高抬起来!
听到下面一条条消息接着传过来,太康帝脸黑的不行,这老头哪哪都好,就是太熊太能闹腾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性子,才对他的江山没有任何威胁……
高公公见太康帝怔住,倒了杯茶递过去——茶杯与案桌相碰,发出细碎声响,但点声响,已经够太康帝清醒过来。
太康帝眯眼盯着禁卫军头领童修:“城中百姓空了,衙门动了,连世家……都跟着乱了?”
童修一贯的表情严肃,气质冷厉:“若再不管,军中只怕也要动起来了。”
太康帝瞳孔一缩。
是啊,军中!
杨菽几乎从记事起,就长在军中,全地各地的军营没他没去过的,各军首领,没他没交情的。如今虽然老了,各地首领有死有伤,换过一茬了,可他的余威还在。尤其是西边……
他必须把丧事办好,办的所有人都高兴满意,方才不会有麻烦!
“老爷子是自杀的?”
童修:“我的人去看过,回报说面色乌青,唇青泛白,指甲深蓝,应是服了毒。”
太康帝手指敲了敲龙案:“被王铎气的?”
“说王铎性狠,追究王节之死全因英亲王世孙,两家隔着人命,所以不能结亲。老爷子一怒,就任性以死抵死,让王铎将王芨交出来给世孙……”
“王铎没答应?”
“没,”童修摇了摇头,“如今正在对峙。”
太康帝冷嗤一声:“那老匹夫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会答应才怪!”
童修提醒:“他若答应再好,他若抵死不应……皇上,您该有所决策了。”
太康帝微微阖目,指尖在龙案上敲打数下,没有说话。
正巧这时,殿外禁卫军守卫晃了晃头,童修一看,就知有新消息了。
“皇上——”
太康帝挥了挥手:“去看。”
童修走到殿外,与那守卫碰头,片刻后回来答话:“皇上,是太子遣人带话过来了。”
太康帝唇角略掀,颇不以为然:“他带了什么话?”
“太子说——关键节点在于王节之死。此案一了,王铎再没理由梗着脖子说不。”
太康帝重重一拍桌:“王节命案不就是他在管么?还专门在刑部立了案,若他能早些查清,还有今日这事么!”
高公公见茶盏里的水都被拍的溅出来了,赶紧躬身上前挪茶盏,擦龙案:“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
童修垂眸站着,没有说话。
太康帝顾自生了会儿气,方才又问:“太子还说了什么?总不会只这两句不咸不淡什么用都没有的话吧!”
童修这才拱手行礼,答道:“太子还说……他三日前已找到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凶手。此人是越王手下护卫,因越王相护,他才没办法往下查,若此人能站出来,余下的事就都好办了。”
此事有些微妙。皇子之争,童修不愿参与,所以之前才未有回答。
太康帝很理解,他的禁卫军,就该这样有分寸,知道忌讳,永远忠心他一人!
“此事朕知道,”太康帝理理襟口,忽的起身:“朕离开一会儿,你就呆在这里,等朕决策。”
童修:“是。”
……
太康帝去了月华殿。
衣角翻飞,怒气冲冲。
田贵妃似乎很是惊讶:“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太康帝重重往首座上一坐:“还不是那逆子,气死朕了!”
“生气伤身,您龙体要紧,千万紧着些身子,”田贵妃素手执壶倒了杯茶,浅浅笑着,塞到太康帝手中,“先喝口茶。”
太康帝看了田贵妃一眼,笑了,顺手把田贵妃搂到怀中:“还是朕的如儿好,又乖又贴心——只要看到你啊,朕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皇上——”田贵妃嗔了太康帝一眼,半躲半就的任他亲了几口,娇笑不已。
闹了一会儿,田贵妃才勾着太康帝的手问:“到底怎么啦?太子又惹您生气了?”
不等太康帝回答,她又速速加了一句:“可不是臣妾涉政,想找机会给太子下眼药,臣妾啊,就是见不得皇上这般发愁难受,您一难受,臣妾这心啊,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也难受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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