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是抽鞭子了,换了个玩法,拔指甲。
贾宜修是狠辣冷酷的人,每每看到行刑,都会觉得兴奋,私底下玩的游戏,嗜好也是偏虐方向的,他认为没什么,世人就是夸张,一点点疼就嚎的跟什么似的,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内心的痛苦挣扎,比这皮肉之疼难受多了,这些愚昧的人怎么可能会懂!
可亲自受刑时,那种钻心的痛苦传来,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抵御的感觉……他好想死,死了就不用受这份痛苦了!
可刑罚结束,麻木余痛在身体里蹿,整个人又活过来时,他又觉得,他还是想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好好的玩,好好的享受,好好的报仇!
太子只想知道他是否忠诚,会不会背叛,这点上解释不清,干脆放弃,再上别的投名状不就行了?只要东西够多,份量够多,太子能看不到他的诚心?
他就开始说别的,压箱底的重要东西,把柄……
连田贵妃的都有。
可他发现他还是错了。
他根本猜不到太子的思考方向,每每换一条路,太子总能找到刁钻角度,打击质疑他的诚心。
然后,壮汉上来,新的刑罚花样继续。
没办法,他只好一回回的转变方向,放出更大的料,可效果一次比一次差,太子越来越刁钻难搞,刑罚越来越疼。
可他还是怀有希望,不服输的劲头,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肚子里所有东西几乎都挖空了,只剩东翁相关的东西。
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为什么事情发展按着他的预想在走,结果却离预想越来越远?
对比最初,他是没死,可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不成人形,可他倒出来的信息……他都不敢想,嘴最不严的下人也不会说这么多!
一般人哪里会用力思考,想的这么多这么全!
他到底给太子说了多少秘密!
太子还一脸孤傲,冷眼看着他:“贾大人,看来你并非真心归附孤,你心不诚。”
贾宜修差点笑出来。
他是有多蠢!
别人就用一句话,一个计,就钓出了他肚子里几乎所有干货!
太子,可真是强人啊。
他有点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东翁之事,他是断断不能说的,说了,就是个死字。
贾宜修闭了嘴,也闭了眼,不看杨暄,不理杨暄,杨暄下令用刑也没关系。
杨暄看了眼崔俣。
崔俣耸了耸肩。
看来,贾宜修明白过来了。
没有钓到那个东突人,有些可惜,但就目前得到的东西来说,已经非常非常丰富,超乎意料了。
他朝杨暄打了个手势,暂停吧。
命人将贾宜修带走,二人走出囚房,杨暄想了想还是很遗憾:“卿卿,还有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崔俣却皱着眉:“按理,这样没节操的人,不应该为主人守这么久,他是不是也被控制了?那个东突人能用蛊虫控制属下,许也给他下了?”
杨暄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崔俣背着手,越过他往前一步:“我去请可儿帮忙。”
阿布可儿因祖上原因,对蛊虫有一定研究,日前被掳,受了些苦,好在还年轻,恢复能力好,今晨见时,已经活蹦乱跳了。
让贾宜修昏迷,请这丫头过去检查一眼,应该不难。
……
阿布可儿对朋友相当仗义,当下就答应了,在杨暄命令下面给贾宜修清理好身体,换个干净地方时,阿布可儿还直接摆手:“不用那麻烦,我就看一眼而已。”
不就是乱糟糟血糊糊的受刑现场么,有什么难的?她才不怕!更何况现在是冬天,天气冷,恶心的异味都难滋生。
在这方面,阿布可儿比在场人都擅长,看了几眼,捏过脉,敲了敲身上几个地方,阿布可儿就下了结论:这人的确中了盏,但不是崔俣身上的那种噬心蛊,是一种子母蛊。
母蛊为一,种于一人身上,子蛊数众,可种多人,贾宜修身上的,便是子蛊。
身中子蛊之人,规律时间内,必须要见母蛊之人,饮其毒药压制,这毒药么,可以是血,可以是口水,可以是精,也可以是尿……反正什么都行,到期没有,子蛊必然发作,中蛊者必死。
“解法么……也简单,以中母蛊之人血为引,取七七四十种毒花毒草,以毒攻毒一番就行了。”阿布可儿拍拍手,“但这解法,早被记录为失传,所以我猜,这些中子母蛊的人,大概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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