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逆流沙的人,都是从幼童开始培育。最初选来的,是五万人,我负责教他们格斗技法,却不允许他们习得内力,每日,这五千人便是分成小组格斗,每组,只能留下一个活人。十年之后,五万人里,只留下五百人,再过五年,只留下二十人。最后,再从这二十人里,挑选一个统领。”
“十四,便是这万里挑一的人才!”
说到这里,墨离顿了顿,自顾自饮了口茶:“知道为什么是十四么?”如斯媚眼对上天铭泱深沉的眸,墨离笑起来:“他这副身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异体质,是门主最好的内功容器!”
“内功容器?”
“是啊。不然你以为,人生寥寥数十载,历届门主也绝非神人,何德何能练就非凡的武艺与内力?”墨离的视线凌厉起来,淡淡启口:“那便是逆流沙的功劳——他们从小培养强健的体魄,却全然不教授内力,为得就是作为门主内力的容器,帮助门主积存内力!”
“逆流沙的人,从小,肩胛骨处便是被穿入银环,称为琵琶锁——银环淬毒,毒入骨髓,是为了封锁这些人的内力。到了一定年纪,他们每人都会被我分授绝世内力,日夜修炼,数年之后,便已略有小成,却碍着肩胛被穿,无从施展。这些内力的用处,便是在合适的时机,传入门主的身体。”
“难怪……”天铭泱蹙眉喃喃。
难怪,他在那人的脊背上触摸到了如此诡异的琵琶骨……
“十四,是个奇才。短短十五年间,他的内力已经到了常人百年难以抵达的深度。他是个绝好的容器,却也最危险。琵琶骨附近经脉交错,是内息汇集之地,为了完全封锁他的内功,他身上的琵琶锁不止一个。不仅如此,他从小就被种下蛊毒,与门主血脉相连,不止门主每次受伤,他都感同身受,若是门主有什么闪失,那用门主的血制成的蛊虫便会反噬,十四也活不成!”
“如此霸道的法子,便是让他不背叛?”
“不止如此,逆流沙的存在,就是为了门主一人。不只是衷心,服从,他们必须要有甘心为奴的觉悟!”
“为奴……”略一沉吟,天铭泱轻笑起来:“倒是不错的盘算……只不过,离姐觉得,十四当真甘心么?”
墨离转眸一笑,再次拿起茶盏,脸上严肃不复:“那——就要看你小子会不会收复人心了!”
一个拂袖,天铭泱忽而起身,视线拉长,轻语着:“我知道了。那么,按照约定,我的内力,离姐可以给我了?”
“墨即早在药庐等候多时了!”
“多谢离姐。”转头,天铭泱钩唇。
“恭喜——门主!”茶盏一举,墨离以茶代酒,仰头入喉。
只是,目送着天铭泱离去,从容的神色在一瞬间化作淡淡的忧虑。
是错觉么,前些日子才觉得这小子恢复了小时候的活泼,今日,怎么好像……越发阴沉了?
*
傍晚,初燃的烛火摇曳,映红了点火人清冷而美艳的脸。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可享受堂堂睦南皇子亲手点灯,倒是死而无憾了!”倚坐卧榻,天铭泱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翎鸢,调侃道。
“我听说殿下今日恢复了内力?怎的如此逍遥?不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做么?”翎鸢不理他的茬,只淡淡道。
“你和墨即那小子住的日子久了,倒是近墨者黑了,怎的连这问话也说得如出一辙?”天铭泱哼了一声:“小鸟儿,难道说,我应该做些什么么?那人可是想杀了你,你还在为他着想么?”
眉峰徒然一抖,翎鸢眉眼间生出一丝疑窦:“我自然憎恨还来不及,只是殿下你……”
有些——不对劲!
伸出手,五指张开,再攥起来,天铭泱低声笑开:“当真是不俗的内力,竟是被墨离压抑了这么久……小鸟儿,如果那个人没了武功,便无法自保,他便不是他了。就算是他保护不周,我这双手,也能保护他!”
“原来殿下还是舍不得这内力,这样最好,跟着这样的殿下,才更有保障。”
天铭泱笑笑,挑眉看着翎鸢:“小鸟儿,我不是舍不得,我是看清了一件事——我不想,受制于人!”
的确,那夜之前,我是想把这内力传给你的,但是现在——
天澋曜,我要谢谢你,那夜之后,我真的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你从来不敢告诉我的事,很多……让我幡然醒悟的大事!
“小鸟儿,你先下去吧,遣人叫重峦来见我!”眉峰一缩,眼眸眯起,天铭泱身遭晕起的寒凉,融入凄清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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