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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去的秦王觉得自己甚冤,他都已经改变主意了,是那高渐离不领情,阿江为此却生了他的气,鸡飞蛋打,这又是何苦来哉。
他上前追住阿江,好声哄劝,保证再不去听什么独奏,这才让严江消了怒火。
严江其实也不想为这点小事生气,但历史上高渐离可是在被秦王熏瞎眼睛后趁着秦王听音乐时拿着筑就怒抡秦王狗头的,陶渊明还写诗可惜他们命中不够,都失败了。
如果是合奏,以秦王的警戒心,应该不至于靠近,高渐离可以抱筑盲抡,总不至于盲掷吧?
真要这样都掷准了,那就真是天命,怨不得人了。
这种音乐大家,死一个少一个,活着还可以培养更多的乐者,他当年那首易水寒要是能留下了,绝对能上古代音乐历史,直接杀了太可惜了。
打定主意后,严江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他又观察了十天半月,发现秦王除了处事变得温和,不再一心只想硬来后,没什么其它后遗症后,他又几番出手了些骚操作,终于确定秦王并不是要进咸鱼堆,也没有被谁谁谁假冒或者穿越。
他在具那罗那提起秦王最近变得能听劝了,后者觉得这是秦王在听了他的讲道后“顿悟”,并觉得可以将这事做为他们接下来安利草原诸君的法宝。
严江呵呵一笑,随他去了。
然后他突然心生一计,去找秦王,一番枕头风后,忽悠大王亲手在一张厚丝帛上抄了一篇金刚经,留下签名,盖上王印,然后严江花了十几天,用水墨在这丝帛上画了佛祖千二百五十人讲经图,做为具那罗去草原诸部的敲门砖。
这一年留在秦王身边太闲了,他已经开始自己探索水墨画法了,虽然中不中西不西的,但咸阳学宫已经出现的水墨画派显然表示着如今士子们对这东西还是挺追捧的。
具那罗如获至宝,叹息着今生不能见阿江的亲笔之画,甚是遗憾。
严江安慰了他向句,思考着如果这画能传世,将来得是几级国宝呀。
又探讨了几日,具那罗准备离去。
那日正是初一,秦王派了士卒与骡马,护送具那罗北上,而这一天,正是集市之日,咸阳河岸人来人往,繁华无比,看得具那罗身边的僧众都为之动容。
严江在岸边送具那罗上船,却突然有一鱼贩从旁边的小船上举起鱼篓,问诸君要鲜鱼否,非常新鲜,刚刚从河里打起来的。
严江正想说不要,却见具那罗点头,说他全要了。
小贩非常开心,立刻将鱼送来,有些惶恐地将鱼篓一起给了具那罗,得到具那罗给的秦半两后,又喜笑颜开地将船撑走。
严江正要询问,便见的具那罗摸索着半跪下身,将手中的鱼篓倒入水中,鱼们欢快地顺水而下,被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渔民捞起,那有些老迈的佝偻渔夫面带笑意,映着清晨的水光,仿佛遇到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他又抬头看具那罗,见他微笑愉悦,道:“这是学流水之意,要送于上忉利天么?”
这么早,就有放生了?
“慈悲而已,见众生如见我佛,不生是非心。”具那罗微笑起身,在护僧的引领下,走上船去。
孤帆远影,严江看着渭水滔滔,不由得轻轻一笑。
“愚蠢。”秦王走到他身边,看着远去的船舶,语气就带着不屑。
“一条凡鱼,却给了三人快乐,岂非缘分所至也?”严江伸手扣住大王手指,笑着看他。
秦王轻轻挑眉:“那鱼呢?”
“鱼,”严江想了想,凝视远方,轻笑道,“鱼,大约就是佛吧。”
秦王转头看他,有些感慨道:“帝须当年没留下你,可真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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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揭穿秦王改变的秘密,严江总有些担心,但他素来是个洒脱的性子,便没再放心上,而是与秦王一起开始了打通河西走廊的计划。
李信与蒙恬都在争这个计划的执行人,做为秦国最优秀的新星,两人明争暗斗,两个家族更是勾心斗角,全然一个大型修罗场。
韩非的新法终于定了一部分——他们把法家、儒家、墨家的一部分,都列入了吏曹的考核之中,也加入了咸阳学宫的试题。
这一点非常重要,国家取士的是文化发展的关键,秦国一统天下后,就必须慢慢改变军功上位的国策,否则总有打不动的时候。
秦王对比两个年轻将领许久,见严子没有给李信说一句好话,终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李信,至于蒙恬,被他放至在九原郡,为将来征伐草原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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