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职责所在,江大人定然在外候命。”严清耀肃然的说道。
“嗯,那就好,严卿家,刚才朕看了一份秦梁关赵将军递来的奏摺,奏摺上说,边关将士艰难疾苦,如今已近年关,更是思乡心切,赵将军希望朝廷能多发些饷银犒赏将士家中,另外派一批文士到军中为将士拟写家属,国中各驿站也要加强书信传递……朕准了,德贵,让江大人进来,拟份旨意,让各部各司尽力配合……”
潇旻煜对严清耀说完,回头让随侍太监德贵去唤江静云进御书房。
清闲的德贵闻言感激涕零,欣喜的跑了出去,他总算有事可做了!要知道,这几天,连端茶递水,陛下都没让他近过身。
德贵欣喜的出去了,可严清耀却是哗啦的跪下了。
潇旻煜闻声一愣,不解的问:“严卿家这是怎么了?”
“微臣无事,但恕臣斗胆,敢问陛下是怎么了?”严清耀哀声而道,先是莫名的以精血换东离国师稽向东的琥珀,之后又没日没夜的将朝政大小事务处理得干净。
短短五天,朝中擢升罢黜不断,虽说每个官员的升降都有根有据,政绩使然,但近日来风王的心思不定大家可都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朝中也就罢了,就连南祈平岭镇的守军也骤然加了五万,那可是直接从昔日陛下亲领的蓝宇京城驻军中调过去的啊!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质问,打散了潇旻煜几天来的坚强。
他是怎么了?
他也想知道!
为什么没有一点办法?
“清耀,朕是不是很没用?”突然,潇旻煜蹙着眉头对跪在殿中的严清耀问道。
“陛下圣明,乃西越难得的贤明之主,清耀相信,他日陛下定然一统四国。”严清耀目光沉锐,郑重的道。
“可是,朕留不住他……”潇旻煜抬头,说不出的哀伤。
“……陛下?……”严清耀迷糊了。
“朕没有血琉璃,暝颜烈有,他就要去北苍……”潇旻煜喃喃的说道。
严清耀愣愣的听着,默然的静候下文,到底是什么人?让沉稳的风往沮丧如此!那个人吗?……
“西越的镇国锁魂玉、王者宝石,甚至东离的琥珀晶石,朕都能为他拿到了,为什么暝颜烈只有血琉璃,他就必须离开朕?……”
严清耀有点明白了,原来那天执意要琥珀也是为了匠心居的那个人。
“你说,朕若是大军入南祈,他会不会……肯定不行!清耀,朕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他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严清耀愣愣的看着苦闷的一国之君,那个人,南祈太子秋洛风,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他不懂!
而就在严清耀出神的这一瞬,潇旻煜已经步出御座,拾级走下几步,墨玉金冠下,刀斧镌刻的俊脸肃然决绝,墨赤的朝服衬得他的身躯笔直如松,如墨的眸子中泛出丝丝的冰蓝,深邃的目光透过严清耀的身侧,对着刚迈进御书房的江静云吩咐道:
“静云,传朕旨意,朕特准南祈太子秋洛风择日回国。”
神色严肃的踏进御书房,江静云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到一道震惊的旨意,愣是在原地僵住了身躯,呆滞了半晌,才道:“陛下,这道旨意……恕臣愚昧,臣该怎样拟写?”
一国质子回国,总要有个理由吧?
严清耀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道:“陛下三思!”
“朕多少思都思过了,两日后传旨百官,就说特准,不服的让他来找朕!”潇旻煜板着脸说道。
严清耀和江静云沉默一瞬,才愣愣的应承了下来。
挥手屏退了两人,潇旻煜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对一旁的德贵吩咐道:“德贵,朕,任何人不见,知道了吗?”
“奴才遵旨!”
“嗯。”潇旻煜应了声,疲惫的往御书房旁边的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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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宫灯微弱,潇旻煜朦胧的看了看殿外的天色,一片漆黑,于是开:“德贵?……”
“奴才在。”片刻的功夫,德贵就慌慌张张的躬身进来了。
“什么时辰了?”潇旻煜惊讶的问。
“陛下,刚寅时。”
“更衣。”潇旻煜掀开被子下床。
“陛下,刚到寅时……”德贵低声又说了一次,早朝是在卯时,还有很长时间……
“拿那件藏青色的便服。”潇旻煜套上靴子,没有理会德贵的话,补充道。
德贵呆呆的哦了声,迅速的从檀木雕龙衣柜拿出那件藏青色的锦服,心中却不禁疑惑,便服?不是要上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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